事和婆子都要照管着田地,山林,还有牲畜,如何会分出时间去照顾一个身份低微的丫环。
“祖母,我们家一向注重名声,若是让人知道我们把一个忠心护主却重伤昏迷的丫环迁到别庄去,怕是于我们家的名声不利。”墨紫幽又淡淡地加了一句,“况且,侍剑是没有签过卖身契的。”
没有签卖身契,那侍剑就不算是墨府的下人,也不是奴身,而是良人,若是她因墨家的疏忽或死或伤残,闹到官府去被墨越青的政敌给利用一把,那墨家的名声只怕也会如现在的叶府一般糟糕。
墨老夫人的脸色难看起来,她转头责问封夫人,“你怎么办事的,居然不让她签卖身契就让她进府!”
“这是我的意思,不关伯母的事。”墨紫幽对墨老夫人道,“我看重侍剑一身武艺,才想将她留在身边,她身有所长,自是不愿为奴,是我提出不必让她签卖身契,她才愿意留在我身边。也幸而我将她留在身边,否则今日,祖母怕是见不到我了。”
“真是一个两个成日地给我添堵。”墨老夫人话是对墨紫幽说的,眼神却是一直落在封夫人身上。“随你们的意思,想怎样便怎样吧!”
她又对墨紫幽冷淡道,“你有伤在身,便好好休息,伤好之前,也不必来问安了。”
说完,墨老夫人就沉着脸让刘妈妈扶她回福寿院了。
墨老夫人一走,墨紫幽便问封夫人道,“是不是事情已经成了,祖母的心情才这般不好?”
墨老夫人再如何不看重墨紫幽,以往表面功夫也是做得极好了,哪有今日这般的浮躁之态。
封夫人还未回答,站在一旁的墨云飞就先扑哧一声笑出来,对墨紫幽道,“四姐姐当真是料事如神,四姐姐不在的这十几天里,柴胡的价格突然下跌,不到先前的三分之一。我外祖父就按四姐姐的意思,将之前收购的柴胡低价抛售出去。结果祖母和蒋家人就慌了,立马也跟着我外祖父将之前他们收购屯积起来的大量柴胡全都抛售出去,亏了大钱,祖母气得好几日都吃不下饭。”
这是墨紫幽的计划,她利用前世知道的消息先让封家将几样货物低买高卖,投机挣了几把,引得墨老夫人和蒋家人眼红。又再让墨云飞假意泄漏出消息,引得墨老夫人和蒋家跟着封家大量购进柴胡,再等到如今柴胡价格下跌的时候抛售,让墨老夫人和蒋家慌乱之下为了减少损失也跟着将购进的柴胡抛出。
这一遭墨老夫人和蒋家自然是亏了大钱,只是他们却不知道,封家抛出的那些柴胡之后,其实又再低价买进,包括墨家和蒋家抛出去的柴胡都被封家收购了,屯积起来欲待柴胡价格回升之后再行抛出。
“伯父知道了么?”墨紫幽问。
“老太太这次让墨家的药铺都亏了大钱,还从别处调用了不少银子,亏损如此严重,怎会不惊动你伯父。”封夫人淡淡笑道。
“那伯父可责怪伯母你了?”墨紫幽又问。
“他自然是怪我,只是我按你教我的话回他,他也就无话可说了。”封夫人冷笑一声。
本来市场行情就是瞬息万变,这种投机生意本就风险巨大。风险这么大的生意,封家可没让墨家和蒋家跟,是墨家和蒋家觉得封家撇下他们自己挣大钱,非要偷偷跟而已。
况且,封家这次在明面上也是亏了大钱,墨越青自然看得见,只是他难免是要疑惑封家生意做得好好的,为何突然要冒这样的风险去投机。
“我把蒋家到底是如何借着官府打压我们封家生意之事告诉了他,对他说就是因为蒋家害我们封家蒙受了太大的损失导致资金周转不灵,我父亲不得已才会去冒险。”封夫人又道,“我还按你的意思,向他提出封家与墨家、蒋家就此拆伙。反正墨家和蒋家不仅信不过我们封家,还暗地里打压我们生意,这样的生意伙伴不要也罢。”
这些年来,墨家和蒋家跟着封家挣了不少钱,封家对墨家和蒋家处处谦让却反倒让他们觉得封家绵软可欺,稍有不如意就敢出手打压,封家若是不硬气一回,以后只会被墨家和蒋家吞得连骨头也不剩。
“伯父怎么说?”墨紫幽笑问道。
“老太太和蒋家这次太过贪心,下了血本,算是把这些年跟着我们家挣到的钱赔进去了三分之一。”封夫人笑道,“墨府里平日的用度再算上与各家人情往来,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这些年虽然挣的多,花的却也不少。至于蒋家,那可从来都是暴发户的气派,花钱一向不知收敛。如今这狠狠赔了一次,无论是墨家还是蒋家都是周转不灵。你伯父怎么可能同意现在和我们家拆伙。”
钱挣得再多,往往都是在产业里流动着,所以墨家和蒋家这次赔得太狠,自然容易造成资金断链,周转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