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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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在床头叮的一声响，徐枳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打开了房间门的灯。拿起手机看到当地时间门晚上八点，信息是夏乔发来的八卦。

    “你的《失控》单销量破亿了！平台发出了大字报！好强，什么时候出新专辑？该提上行程了把。”

    徐枳打开微信查看消息，夏乔发来了一张截图，上面是平台官博的贺图。图片用的是徐枳在《新歌手》决赛之前拍的宣传海报。穿着红裙，头发扎在脑后，面无表情面对着镜头。

    下午林立也发消息过来，跟她说了这件事，但徐枳在睡觉并没有立刻回复，林立让她醒来发条微博感谢粉丝。

    徐枳打开微博看了很长时间门，她上一条还是告别《新歌手》。内容是很单纯的感谢，重复的感谢会不会过于敷衍？徐枳思索着怎么发微博会更有诚意。

    窗外再次响起钢琴声，仿佛遥远的风，呼啸着穿过云海撞上了房间门的玻璃。隐隐约约，徐枳仿佛听到了《失控》的曲调。

    徐枳放下手机起身穿上拖鞋，踩着厚重的地毯走向落地窗，只扒开了一点窗帘。窗外海浪呼啸，月亮悬挂在天上。

    放晴了，灰蓝色的天空上有大片浮动的云。沙滩上亮着一串灯光，放着一架钢琴，有几个摄影机架在钢琴前，众人忙碌着。徐枳一眼从人群中看到坐在钢琴前的齐扉，他穿着白色衬衣外套，里面应该是白色或者什么，风掀起了他的衬衣衣摆，他脊背轮廓在衬衣下面清晰，端坐在钢琴前，一只手落在钢琴上弹奏着曲调，似乎在试钢琴。

    沙滩距离徐枳的窗户不过四五十米，难怪能听到钢琴声。

    外面很热闹。

    徐枳放下窗帘转身回去取衣服，她从行李箱里挑了一条高领的黑色长裙穿上，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也很适合沙滩。换了双外出的拖鞋出门，晚上风很大，吹的裙子飘荡，徐枳绕过花园踩着沙滩走向海边。

    沙滩上的人在讨论钢琴的位置，有导演有摄影，林立也在。

    乐队只来了贝斯手，其他人应该还没有到。他们计划今晚不拍摄，怎么把钢琴搬到沙滩上了？

    “小徐枳？”

    徐枳转头看去，陈恩站在另一边抽烟，烟头被风吹的猩红，目光接触到徐枳他把烟头掐灭说道，“过来了？”

    “陈老师。”徐枳快步走过去跟陈恩握手，齐扉这阵势真大，为了合理化行程把整个乐队搬过来了，不知道这算是加班还是带薪度假。

    黑色复古风长裙勾勒出徐枳姣好的身材，长发披肩，没有带妆。美的清凌直接，很有冲击力的那种好看。

    难怪齐扉老房子着火，烧的半边天通红。

    陈恩松开徐枳的手，便看到弹钢琴的男人站了起来，大步朝这边走来。

    “你家那位。”陈恩下颌示意，笑着说道，“就差踩着风火轮过来了，啧。”

    徐枳转头碰上了齐扉的眼，他穿的很休闲，白t配牛仔裤。腿很长，步伐很大，视线对上，他偏了下头，明显的黑眸中情绪缓和了，带了一点炽热。

    “齐老师。”徐枳保持着冷静，朝齐扉点了下头，想到陈恩说的你家那位，脸颊发烫。

    “醒了？”齐扉路过旁边端着饮料的服务员，吩咐去拿牛奶，从裤兜里取了一颗糖走过来递给徐枳，“吃东西了吗？”

    “还没有，谢谢。”徐枳拿走他手心里的橘子糖，打开包装塞进嘴里，含着糖看钢琴方向的摄影机，“现在已经开始拍摄了吗？”

    “傍晚那会儿落日很好，摄影师想拍空镜，折腾到现在。”齐扉吐槽，“毫无计划。”

    “这不还是老板散漫，大家都自由了。”陈恩笑着接话，朝徐枳说道，“下午夕阳确实很美，可惜了，小徐枳，你没看到。”

    “明天我一定不下午睡觉，等着看落日。”徐枳咬着齿间门的糖，笑着说道，“这会儿拍什么？”

    “不算错过，明天依旧能看，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来。拍完了，收工。”齐扉站到了徐枳身侧，挡住了劲风，看徐枳裸露出来的皙白手臂，“冷吗？”

    “钢琴要搬回去吗？”徐枳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架钢琴能用吗？这个场地会用进你的mv吗？”

    “不用，加钢琴效果不好，你想用？”

    “《失控》破亿要发一条微博，我可以在这里弹奏一曲来答谢粉丝吗？大概会耽误几分钟时间门。扉哥，你觉得怎么样？”

    齐扉黑眸中的笑忽的就溢开了，他双手插兜歪头审视徐枳。

    “笑什么？”

    “非常有想法。”齐扉评价，转身大步往片场走，说道，“先别收工，别动钢琴，再拍个场景。”

    徐枳握着手机的手停住，半晌后把手机背到了身后，她还想用手机让齐扉给拍摄一条。她不好意思麻烦别人，齐扉又不是别人。

    她不想弄这么隆重的拍摄，小小的视频，像是拍大片那么严肃。

    可是齐扉已经去组织了，团队还没有散，一说拍摄都准备起来了，热火朝天。眨眼功夫准备就绪，徐枳迟疑片刻走过去坐到钢琴前，灯光打了过来，她眯了下眼，调整情绪说道，“只拍一小段就可以，我先试试行吗？”

    导演指挥着灯光师调整着灯光位置，灯光落到徐枳身上，她穿着黑色长裙，坐下后裙摆拖到了沙滩上。她气质很好，坐在钢琴前，风吹动她的长发，她身侧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浪拍击着沙滩，发出巨大的声响。

    徐枳身上有种孤冷感，她身后是无边黑暗，她面前是钢琴。

    这个场地是导演找的，齐扉不满意，觉得晚上拍摄漆黑的背景太孤寡。不符合歌曲的基调，他这一张专辑都是甜蜜情歌，热恋怎么能孤寡？

    徐枳坐在这里就很合适，好像，她生来如此。

    唯独不契合的是《失控》这首歌，场景与徐枳搭，与歌不是很搭。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拍摄试试。

    徐枳尽可能忽视周围的人，工作人员加酒店的人，差不多有二十多个。这不是舞台上有音乐团队，有主持人有其他艺人。

    虽然艺人就是要被人围观的，可她做艺人的时间门太短了，还没有适应，紧张尴尬。融不进环境，也无法专注。徐枳深呼吸，把手指放到钢琴上。

    海浪声太大，单独钢琴弹奏太单薄了，不适合在海边演奏，比徐枳预料中差很多。徐枳试了两次效果都很一般，没有《失控》的热烈感，算是失败的。

    她试到第三遍已经打算要放弃，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弹一曲算了。但旁边导演目光灼灼，徐枳重新弹奏。

    悠扬的小提琴忽然响了起来，徐枳倏然抬眼。齐扉的衬衣被风吹的飘荡，他身材高挑挺拔，站在工作人员中间门，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小提琴，架在脖子上。他垂着眼拉动弦杆，热情奔放的小提琴音合进了钢琴里。

    曲调逐渐激烈起来，徐枳抿了下唇角，一颗心落进了温暖的房子里。世界再无他人，只有她和齐扉，万物俱静。徐枳的歌声离开了嗓子，自在随性张扬，随着琴声与小提琴，飘进了夜空。

    她有力量。

    搭了，场景与徐枳和音乐都搭起来了。她在无边的黑暗里孤独的行走，一道光闯进了她的世界，她开始失控。

    “扉哥，你走进去试试。”导演屏住呼吸，压低声音，说道，“进到镜头里。”

    齐扉垂下稠密漆黑的睫毛，迈开长腿走向了镜头，走到了钢琴前。

    一立一坐，钢琴与小提琴热烈融合。

    徐枳给齐扉的《告白月亮》配过一次小提琴，如今齐扉给徐枳的《失控》配小提琴。越来越激烈，热烈的歌声穿过海风，飘荡天空之上。徐枳跟齐扉配合默契，齐扉拉着小提琴转过身看徐枳，眼神碰触瞬间门热烈起来，像是夏天的太阳，天边的火烧云，或者情人的热吻。

    纠缠到了一起，明媚张扬热情似火。

    副歌部分，徐枳的歌声具有穿透性。潇洒恣意，齐扉把小提琴拉的自由热情。结尾时，两个人目光再次对上，都笑了起来。

    导演摄影师包括站在那里拿手机录制的林立，所有人脑子里闪现过同一个念头。

    徐枳跟齐扉同框合奏《失控》，作为宣传放出去，《失控》的销量可能真的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