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找不到这里的。”
美丽的青年轻声地安慰,但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外面……外面怎么样了?”
“很遗憾,弗雷安公爵已经全面控制了米兰城,米兰禁卫军正在全面清洗王城。”他低下头去,看到骇然表情在老人的脸上不可遏制的扩散,微微动了动唇角,“不过大人不必太过于担心,我们还有机会。”
“什么?”仿佛是溺水的人拽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鲁谢特死死抓住了青年的臂膀,“卡路迪恩,快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有办法!”
“下官会为阁下勉力一试,但是需要一件东西。”
“是什么?你说,只要我能给就一定给你!”
青年漂亮的凤眸微微动了一下,挑起薄薄的唇角,声音飘渺,“阁下的尸体。”
鲁谢特看他的嘴角微微颌翕,仿佛有种蛊惑气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隔了好久方才惊慌失措松开手往后面倒去:“不,不可能,你疯了——”
最后一个戛然而止,这副老迈的躯体僵硬了一下,便不可遏制的倒了下去,一枚匕首扎在他的腹腔,汩汩的鲜血染红了褐色的地板。
真是丑陋啊。
卡路迪恩望着脚下的尸体,近乎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真遗憾,如果这个时候您能够表现的勇敢一点,那么我说不定还会对您保存一丝敬意。”
他转身来,掏出袋里的手绢擦拭了一下被鲜血的染红的白皙手指,砂色的瞳里一片冷凝。
“卡路迪恩·莱赛特?那个宰相的首席秘书官?”
彼时夜色已经很深,杀戮还没有完全结束,米兰禁卫军的骑兵在街巷里一队一队的驰过去,喊杀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朱狄迦宫被全部戒严,弗雷安直辖的龙骑军团三步一站,五步一岗,将刚刚从动乱中平静下来的皇宫笼罩在一片森然的刀山剑海之中。年幼的女皇从早上开始便接二连三得遭到惊吓,终于撑不住疲倦沉沉地睡去,弗雷安·盎格鲁公爵便索性把女皇寝宫的侧殿当做了临时的办公场所,听取下面不断送上来的报告,做出相应的指示。
当听说失踪的宰相的秘书官前来求见自己时,这位手握古格生杀大权的年轻摄政王只是微微愣了一下。
“是,他说带来了鲁谢特宰相的尸首。”
捕捉到并不寻常的讯息,弗雷安不由挑了挑眉:“叫他进来吧。”
没过多久卡路迪恩·莱赛特便得以站在弗雷安以及他的幕僚们面前。
脚下是侍从帮忙抬进来的尸体,静静的躺在担架上,覆在上面的白布依稀有沾染上艳丽的血迹。
弗雷安公爵的高阶副官柯尔特·克修拉少将亲自过去撩开死者身上的白布,死去宰相熟悉的脸便静静的呈现在眼前,翻白的眼珠仿佛因为不可置信的讶异而向外突出,布满了鲜红色血丝,整个脸却已经苍白而冰凉。
柯尔特直起身来,朝着自己的主官点了点头。
“大人,没有错,是鲁谢特宰相。”
弗雷安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站到一边。
这时候他才有时间去打量站在面前的年轻人,尽管这年轻人不是第一次在人前出现,但在刚刚进来的那一刻的时候,在场的幕僚们还是因为他过分阴柔的美貌而略略骚动了一下。
惊艳,不屑,或是厌恶。
不一而足。
男人过于美丽有时候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这些在战场上出身入死的军人而言,遍身的伤痕才是武勋与荣誉的象征,光鲜艳丽没有瑕疵的皮囊反而是一种耻辱。
更不用说,这外表美丽的青年目前还是个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家伙。
仿佛是洞悉了幕僚们眼底的不屑,卡路迪恩只是几不可闻地冷笑了一下,恭敬地低头,掩盖了眼底的冷意。
“诛杀国之逆贼鲁谢特·阿斯哈的人授予爵位和官职,我既然已经下令就不会食言。”弗雷安未动声色,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青年,“只是卡路迪恩卿,元老会剩下的残余势力……”
“只要弗雷安元帅需要,下官定会竭尽所能。”褐色头发的美青年低了低头,声音虔诚。
“这样,真是有劳了。”弗雷安淡淡勾了勾唇角,“不过我很是好奇,据我所知,你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成为宰相首席秘书官,前宰相本人应该对你极为倚重才对,现在这么做真的不会觉得有愧么?”
青年略低的头颅微微顿了下,然后抬起脸来:“这个问题必须回答吗?”
这显然是十分无礼的回答,柯尔特副官以及其他的幕僚们马上流露出不悦的神情来,想要说什么却被弗雷安一个眼神制止了。
“与正事无关,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无不可。”弗雷安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原本便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下官回避的话,恐怕大人是不会信任下官的。”卡路迪恩却是自嘲般的笑了笑,略略低了低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的脸,“下官并不十分愿意留在前宰相大人的身边,鲁谢特阁下他……看重的并不是下官的才能……”
这话说得语意模糊,弗雷安皱了皱眉,两侧的幕僚们也是愣了一愣,隔了好久便有人窃窃私语。
“原来那些传言也并非不是真的呀……”
声音不大,却依稀可闻,卡路迪恩似若未闻,只低着头,微微阖上眼睛,掩盖了所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