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山来的吗?这么渴?
可他突然起了身。
“我走了。”
“走了?这就走?”
“不然呢?”他忽然探身靠近了来,“留我在你家住一晚上?”
傅厦伸手,照着他的胳膊打了一巴掌。
他吃痛地轻叫一声,然后又笑起来。
“真的要走了。我来的时候看了车票,现在走能赶上今天晚上的班次,要是明天再走,周一真要缺课了。”
他说完,把第二个剥好的橘子也塞到了傅厦手心里,跟她没脸没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走了,回去学习去。”
走了两步又站住,回头看她。
“暑假记得来南州。”
......
那天,他走后好久,傅厦还想着他说得话。
他问她要考什么大学。
她说清大,“我和小静约好一起上清大。”
他那时听了,颇为苦恼地揉了揉额头。
“我现在才开始学习,清大恐怕是考不上了。但首市的大学挺多的,我总能考上一所吧。”
他笑起来,眉梢扬着,“到时候,你和叶静一起去上大学,也带上我呗?”
叶静连他是谁都不认识好不好?
他来凑什么?
傅厦当时就怼了他,“你先能考上再说吧。”
首市的大学,几乎没有分低的。
但他只说了一个字。
“好。”
......
浦市。
傅医生吃得不是当年专门买的药,只是普通的抗过敏类药物。
这一睡,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外面的的天光。
天都亮了?
这类药物对自己副作用明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傅厦还算淡定,但她转眼目光略微这么一转,看到一个男人走到了餐桌前,姿态悠然地摆了一盘烤香肠在桌子上。
男人穿了件灰色圆领衫,精细的腰间系了淡黄色的围裙。
那是她的围裙......
傅厦脑袋打了个结。
“你怎么在我家?”
“醒了?”男人歪头瞧了瞧她。
傅厦突然意识到到不对,看着不属于自己家的一切。
“你怎么你家?!”
话出了口,就更不对了。
她拍了自己的脑门。
“啊,我怎么在你家?!”
他笑出了声来,傅厦也知道自己问了三个愚蠢的问题。
她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睡在他的沙发上,沙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下来,变成了一张床。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
“我不会从吃了药,就一直睡到现在吧?”
餐桌旁的男人点了点头,接下围裙搭在椅子上,顺手给她倒了杯温开水。
傅厦有些恼自己,一吃这类药就醒不过来。
她叹气,“你就没叫醒我?”
他端着温开水走过来,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笑意,傅厦没察觉。
“没叫醒。”
傅厦心下惊讶,她竟然到了叫不醒的地步了?
没容她仔细思量一下。
那人就把温开水送到了她脸前。
“喝点水,吃饭了。”
傅厦不好意思地尴尬,接过温开水道了谢,才发现餐桌上林林总总摆了好些样东西。
有刚煎好的香肠、冒着热气的红豆粥、光滑剥净的水煮蛋、还有坚果小拼盘和一大杯浓稠酸奶。
可怜傅医生多半的早上时间,只能边赶着上班,边吃两个早餐厅的包子打发一下,多久没见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了。
但是,睡人家的地方,喝人家的水,还吃人家的早餐,会不会太不客气了?
她小心看了他一眼。
他仍旧戴了严实的口罩和帽子,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傅厦觉得有点尴尬,尤其餐桌前就两个凳子,他和她对着。
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准备找个借口推了。
这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现在几点了,她还不知道呢。
不会上班迟到了吧?
“我可能快到上班时间了,我得赶紧去医院了。”
她说着,没往餐桌上去,四处找她的手机。
那人倒是比她清楚。
“你手机在我卧室充电,现在是七点半,傅医生用十五分钟吃饭,再用十五分钟过去,来得及。”
“......”
借口没了。
他都替她算好了。
这种感觉,又充满了奇怪的熟悉感。
但他又叫了她。
“傅医生,快来吃饭吧,不然真来不及了。”
“哦......你不吃吗?”
他还戴着口罩。
他摇了摇头,“我一会再吃,傅医生先吃吧。”
傅厦更尴尬了,但也实在不好找借口,只能认命地坐到了桌子前。
睡都睡了,蹭一顿又有什么关系?
她开解自己,大不了以后给他当家庭医生就是了......
她闷头吃饭,不敢和对面的人对视。
饭吃了一半,脑中突然生出一个问题。
“你不是搬走了吗?怎么......还有这些东西?”
男人盛了粥给她,恰好对上了傅医生的眼睛。
“家里确实没什么东西了,这些都是今早买的。”他说着,见傅厦眼睛落到了厨房里的油盐酱醋上。
他轻笑了一声,盛满笑意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
“我又搬回来了。”
又住回了离她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