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是真的打了个盹,扶正帽子,才清醒过来,站起来这就打开车门先跳了下去。
副驾驶的六子摇下车窗,嘿嘿笑着:“哥们,看来你今天是不用回家了啊!”
后面还有人吹着口哨,真是……
裴深爱才下车,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连回头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了,走得更快。
六子忍不住笑,连驿伸胳膊进去打了他一个暴栗,对民警大叔叫了一声:“叔,等我几分钟,我给人送到门口就回来。”
说着转身快步追了上去。
他腿也长,大步跑过来,刚好在她刷完卡时候跟着她进了大门。
裴深爱察觉到他的走近,回头看见警车距离自己有点距离,才站住了:“我到家了,不用人送,谢谢。”
连驿双手插兜,若无其事地和她站在一条平行线上,中间保持着些许安全距离:“没有别的意思,半夜三更的,还是给你送到门口才好。”
她瞪他,有点不大相信他。
他歪着头,笑得有点无奈:“怎么?这么怕我啊?我能给你吃了啊!”
裴深爱继续瞪他,脸边的卷发被风一吹,乱了她的视线。
她真是一脸戒备,连驿耸肩:“我妈活着的时候,教过我,分别的时候,要好好说再见,即使是你再不喜欢的人,也要有礼貌,不待见我就算了,送你一段,就当和你告个别。”
或许是他说这话,触动了她。
更或许,他这张俊脸,看着痞痞的,但是毕竟帮了她。
总之,她嗯了一声,也很有礼貌地谢了他:“今天谢谢你,谢谢你。”
两人并肩往小区里面走,走过喷泉处,连驿才是笑出声来:“其实,你早该谢谢我,那天我都听见了,那小子给朋友打电话炫耀,说和你约炮的事,嗯……说了挺多糟心的话。”
裴深爱愣了下,也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有点冲动,庆幸之余,也实在不想提及那个晚上,毕竟,毕竟阴差阳错的,换了个人,她也一样窘迫。
只能小声地:“嗯,谢谢你。”
这声谢谢说得和风一样轻,连驿心里膨胀得不行,笑意更浓:“不用谢,以后你也可以找我,你的礼服我赔给你,你删我干嘛?”
她假装没听见,打定主意以后不会再理他。
快到十六号楼了。
对面这楼上不知谁家亮着灯,两口子貌似在吵架,伴随着孩子的哭声,还有稀里哗啦地摔东西动静,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怒骂着,男人偶尔爆一声粗口。
裴深爱知道这两口子,对面楼的,经常吵架。
到了家门口了,裴深爱拿出钥匙,不过在刷卡进单元门之前,她回头:“总之,谢谢你,你回去吧。”
他嗯了一声,也不走。
她飞快刷卡,闪身进门。
单元门叮地一声,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连驿飞快伸了一脚,挡住了即将自动关闭的单元门。
她抓着门把手,在门缝里看着他:“喂,你干嘛啊!”
他伸手抓住了外面的把手,缩脚。
看着她有点惊慌的脸,扬脸:“不干嘛,你把我好友加回来。”
才不要!
裴深爱瞪他,憋着劲用力关门。
楼道里昏黄的灯亮着,她一抿唇梨涡就出来了,那里他还咬过,心一动,坚定要做柳下惠的心立即动摇了,他一手按在一边墙上,一手扶住门框,对她眨眼。
“要不,”他喉结微动:“要不你今天再收留我一晚?其实我还有发挥的余地,那天晚上太累了没发挥太好……”
裴深爱:“……”
她更是用力一拉,也是连驿心里荡漾,一时失力,单元门立即当着他的面关上了。
门外人气结踢墙,门内人拍着胸口冒汗。
裴深爱快走几步,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己家房门。
进了客厅也没开灯,她快步走了客厅阳台处,伸手拉开一点窗帘。
外面的路灯下,连驿还懊恼地踢着石子。
她看着他,才要合上窗帘,窗外一声尖叫,他仰起了脸来。
窗户开着,她也听见了。
那是对面五楼吵架的夫妻,女人骑坐在了阳台上,正回头和屋里的男人叫骂着,就在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孩子害怕,扶着窗户恐惧地大声哭着。
女人按着她,声音尖锐得不可思议:“死吧死吧,我娘俩死了你就自在了,都别活了!”
男人不知说了什么,她更加激动,勒得孩子哇哇的哭。
娘俩个半个身子都在窗台上,女人回头还在哭喊,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这三更半夜的,楼上楼下顿时亮起了几盏灯。
裴深爱也揪着心,她拿着手机刚要报警,站在外面的连驿突然摘下帽子扔在了地上,他掏出口袋里的电话也随手一扔,朝着对面楼就大步跑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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