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然而时至今日,他是有家室的人,每天下班之后,只想陪着徐白,谢平川就推拒道:“不如改天吧,我请你吃饭。”
他话音未落,电梯停在五楼。
徐白一眼看见谢平川,立刻进来了。
她站在谢平川身边,也没有和他打招呼——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不过季衡却知道,他们其实好事将近。
有什么好遮掩的,明明都快发喜糖了。
碍于电梯里人多口杂,还有其他几位同事,季衡并不方便说话。
等到电梯抵达一楼,人们陆陆续续地走开,季衡再次提议道:“谢平川,你不想吃烧烤吗?还有街边的小龙虾……夏天就该吃麻辣小龙虾,喝冰镇啤酒,在路边摊上撸串,我跟你说啊,不撸串的人生,不是圆满的人生。”
他略微偏过脑袋,和徐白四目对视:“小白,哦不,谢夫人……”
季衡换了个称谓,调侃道:“要不要一起去?你们都快结婚了,我们也要叙叙旧吧。”
徐白在听到“麻辣小龙虾”的时候,就抬起了头,双眼一眨不眨望着谢平川。
她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但当她这么看着他,他根本不可能拒绝。
谢平川妥协道:“走吧。”
由季衡带路,他们沿街出发,来到了公司对面。
傍晚正值下班高峰,路口排满了拥堵的车辆。
街角都是行人,小吃铺生意红火,凉风带着喧闹的气息,从发丝和耳侧相继拂过。
季衡悠哉悠哉,晃着走路,没走多久,他脚步一顿。
前方不远处,有个包子店,店铺正要关门。
老板娘站在店门前,左手牵着她的女儿,右手锁上了铁网,肩头背着女儿的书包——书包有些旧了,但洗得很干净。
季衡喊了一声:“简云?”
简云扭过头,回他一个笑:“你们好,下班了吗?”
她弯腰和简真说:“真真,来,别害羞,和大家打招呼。”
真真约莫七八岁,扎着两个羊角辫,脸颊像个小包子。她没有继承父母的高鼻梁,鼻子稍微有点塌,脸型也是圆滚滚的,不过正因为此,她看起来很萌。
简真被母亲牵着手,视线挪到了一旁,她首先看见了徐白,想了个称谓,便努力叫道:“姐、姐姐好。”
然后是谢平川:“大哥、哥哥好。”
最后轮到季衡。
但她想了一下,竟然改口道:“叔、叔叔……”
季衡的心被刺了一箭。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怎么到我就是叔叔了呢。”
季衡和谢平川勾肩搭背:“我就比这个哥哥大三个月。”他扭过半张脸,模仿徐白的口气,撒了个娇:“对吧,哥哥?”
徐白听得心尖一抖。
谢平川冷漠道:“所以你比我大,别叫我哥哥。”
季衡闷声笑了,又看向简真。
他倒是很喜欢孩子,不过第一次见到简真。一直听说简云有女儿,却从没有亲眼看过。
他忍不住想,哪个做父亲的,会舍得抛弃这样的孩子。
季衡和谢平川都以为,简真只是见到陌生人,有些紧张,说话才会断断续续,毕竟她年纪这么小,门牙还漏缝——估计是在换牙吧。
他们都没思考过,简真可能是个结巴。
简云其实带她看了不少医生,但是治疗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她只好保持一颗母亲的耐心,不断引导自己的女儿,并且给予鼓励与期待。
她笑着道:“真真?”
简真听完季衡的话,方知自己称呼不对,但是比哥哥年纪大,要叫什么好呢?她踌躇几秒,再次开口道:“伯、伯伯好。”
季衡面上带笑,心头已经放弃了。
他低下脑袋,掏出手机,借用黑色的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脸。
季衡十分怅然地想着,许是最近熬夜加班,他的青春和美貌都在流逝。
谢平川却笑了一声,和简真打招呼道:“你喜欢吃糖吗?”他随身携带草莓糖,分了一块给简真。
简真不好意思要,抬头看向了母亲。
徐白也弯腰凑近:“我还有巧克力。”
简云引导道:“真真,要不要说谢谢?”
真真便伸出手,收下糖和巧克力,有些腼腆地笑了:“谢、谢谢。”
她虽然年仅七岁,倒是懂得投桃报李,礼尚往来。她踮起脚尖,从母亲手里接过书包,打开自己的书包拉链,掏出一个不锈钢小饭盒。
简真扒开饭盒,里面有几块饼干。
“妈、妈妈做的,”简真把饭盒递出去,“给姐、姐姐。”
这些饼干都是手工饼干,全部由简云亲手制作,而且套用了模具,做成小熊的形状,火候掌握得正好,卖相堪称十分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