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哟,看来妹妹今日的心情甚好,竟有兴致欣赏这等湖光风景。”一个含笑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你素日不是最厌这么一动不动坐着的么,怎么,莫非是出嫁在即,终于明白了自己是个女儿家的事实,开始学着矜持些了?”
来人话音刚落,在亭中侍立着的宫女就连忙向其行礼问安,沈令月也惊喜地睁开双眼,站起回身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来人是一名锦衣男子,眉眼间与沈令月有几分相似,容貌俊朗,身材颀长,正是当今帝后二人的嫡长子、东宫太子沈跃,只见他长眉一挑,就对着沈令月笑道,“妹妹好事将近,做哥哥的怎能不来到访贺喜?”
“父皇下旨了?”沈令月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他下旨赐婚给我和谢初了?”
沈跃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才夸你两句呢,就又原形毕露了。”
“哎呀,大哥,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沈跃平时没少这样说她,因此沈令月也毫不在意,只催促道,“你倒是说啊,父皇他有没有给我和谢初下旨赐婚?”
沈跃不答,含笑瞥了一眼侍立在沈令月身后的大宫女留香。
留香立刻会意,带着其余几名宫女退出了湖心亭,自己远远的在一旁候着,虽然没有像其余几人一样退得看不见,但也待在亭外,听不见亭中两位主子的谈话声。
沈令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心中一跳:“大哥?”沈跃这么做明显是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跟她说,甚至连她的贴身宫女留香也听不得……
沈跃要说的肯定是大事,而且还是一件对她极为不利的大事。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心中形成。
“我、我被退婚了?”她结结巴巴道。
“胡说八道!”沈跃登时怒了,“你脑袋瓜里成天都在想着什么呢,谁敢退你的婚?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而且你都没定亲呢,哪里来的退婚?谁来退?上哪去退?”
“没定亲?”沈令月一愣,“父皇还没下旨赐婚?可他明明都答应了我,说是今天给我和谢初赐婚的。”
沈跃就探究地看了她一眼。
到底是东宫太子,多年所历练出来的威压不是常人所能及的,虽说这一眼并没有他寻常看向下属来的那样严厉,使人后背发凉,只是含着淡淡的探究而已,但也让沈令月莫名地心中一虚,有些发憷起来。
“大哥,你这么看我干嘛?”她干笑道,“有什么问题吗?”
沈跃缓缓道:“妹妹,哥哥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相告。此事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你可不能有半分隐瞒,要不然,就算哥哥再想帮你,也是枉然。”
沈令月更加心虚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心虚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好,你问。”
“你到底喜不喜欢顾审言?”沈跃皱眉,“当日你在长林宴上挑选谢初为驸马,到底是真的喜欢那谢初,还是在和顾审言怄气?”
“……”
沈令月觉得她快要疯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她!喜欢!顾审言!
就因为她和顾审言多说过几回话吗?可那是因为那个顾审言实在文采斐然,又颇通音律,他总是能接上她的话,和她把天聊下去,并且不卑不亢,不像其他人,要么就战战兢兢,要么就谄媚讨好,所以她才喜欢找顾审言说话啊!她还和徐瑾谈得上话呢,怎么她们就是好姐妹,她和顾审言就是一对了?就因为他们两正好是一男一女?这都什么年代了,前朝程德朱的那一套歪门邪说都被摒弃多久了,怎么他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地误会?她要真喜欢顾审言,还会等到这时候嘛!
沈令月深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维持着平静:“大哥,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真的不喜欢那个顾审言!我就是和他多说过几回话而已,怎么你们都以为我喜欢他?我要是喜欢他,我早就去求父皇给我们赐婚了,还会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