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吓得白一整个人都缩了缩。
他看着白一的反应,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得腹黑起来。
顾离忧收下了毒药,说道:“怪不得你每日练字,原是为了写信啊。”
“那我可得跟暮春她们好好说说,如今你这一手勉强入眼的字多亏了程三小姐的指点。”
白一急忙制止,“公子,您可别乱说,程三小姐什么时候指点我了???”
白一的语气慌乱着急,脸上像是急于自证清白的迫切神色,仿佛下一刻暮春便会因为来揍他一般。
他这段时间日日练字,那次不过是程鸢来找顾离忧,无意瞧见他在写字便站在旁边看了两眼,而后丢下一句“你家公子写得一手好字,怎么将你带成这样?”就走了。
于是白一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练字方法,便是将顾离忧每日写字的纸张收好,然后用来临摹。
果然,如此进步飞速。
不过,这算哪门子指点?
顾离忧瞧着白一焦急的模样,嘴角浮起一个得逞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见他这模样,白一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委屈道:
“公子,您怎么学着九风公子那套整人的把戏了?”
“管用就行。”
“……”
程安侯邀顾离忧去府上小叙,多次明里暗里打听叶家军令的事。
“听闻顾将军与裕王爷关系甚好,起初本侯还不信,毕竟我可认识叶仲尧那老家伙三十多年了,他脾气臭得很,怎会轻易让外人学了叶家的本事?”
“不过这些日子本侯与顾将军接触下来,颇感顾将军当真有几分他年轻时候的模样,便也相信他对你完全信任了。”
“只是没想到,叶仲尧如今竟连叶家军令都愿意给你,看来顾将军的本事厉害得很呐。”
闻言,顾离忧不动声色,反倒是他对面的程鸢一惊。
叶家军令竟在他手里?
程鸢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顾离忧轻笑道:“侯爷说笑了,祖父待我确实不错,可此将叶家军令给我也并非好事。”
“你还是太年轻,你可知叶家军令意味着什么?”
得知军令当真在顾离忧身上,程安侯眼中更是意味不明。
顾离忧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若是我早生十年,定会眼馋于军令,可如今……”
“如今怎样?”
“如今叶府日益衰败,真正得力的叶家军早在当年就解散了,如今这块军令能号召的不过是些吃了十余年软饭的人。”
“试问侯爷,这种闲散惯了的军队谁人敢接手?”
说及此,顾离忧还随手将军令拿了出来,十分不在意地扔在他面前的桌上。
程安侯见此令牌差点儿没按捺住,默默又坐了下去。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这些年叶家军被埋没了,也定是比一般军队强上许多。”
-程安侯如是说道,可他的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桌上的令牌。
顾离忧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有搭地敲在令牌上,他的手掌宽大直接将令牌覆盖了大半。
“实不相瞒,我来连渊郡之前还特意去周边巡视了一番如今的叶家军,与京都中不同,这些偏远之地的叶家军早已闲散了十余年,一身武艺早就荒废了。”
顾离忧拿起桌上的令牌,“倒是可惜了这令牌。”
曾经那般辉煌,如今却无人问津。
程安侯看着顾离忧手里的令牌,说道:“我虽与叶仲尧相识多年,却还未有机会认真端详过叶家军令的真正模样,如今就算叶家军不争气了,至少这令牌还在,可否让我看看?”
“荣幸之至。”顾离忧将令牌奉上。
程安侯刚一伸手,程鸢忽然起身一把拽过了顾离忧手里的令牌。
“我倒是想瞧瞧爹爹您一直称赞的叶家军令是何模样。”
程鸢拿过头顶,仰头端详,而后失望道:“如今看来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小鸢……”程安侯刚一开口,程鸢就将令牌十分嫌弃地扔给了顾离忧:
“无非是做工细致了些,用料实在了些,你自己收好,我不稀罕。”
转头,她便跟程安侯说道:“爹爹,这东西确实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我们程家的令牌呢。”
“是嘛……”程安侯看着被顾离忧随意揣好的令牌,十分痛心。
顾离忧起身告辞时已是戌时,天有些朦朦的黑。
程鸢受命送他们离开。
“方才多谢程三小姐了。”
顾离忧诚心道谢。
程鸢原本和他并肩走着,听他说完又生气地往旁边迈了一步,语气早已不似之前那般热情,“用不着你跟我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