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靠在铁笼旁的白一反应迅速,提剑挡过,朝着箭来的方向开口骂道:
“你他娘的能不能瞄准再射啊!!!”
阿布看着落在地上的箭,瞬间起身后退,害怕得咽了咽口水,看着前面的白一,结结巴巴道:
“多、多谢白……白副将相救。”
白一大气地挥了挥手,“举手之劳罢了,客气客气。”
说罢,白一朝外望了一眼,又看向阿布,神色格外认真,一字一句道:
“兄弟,切记,定要挺到明日卯时啊。”
说罢,也不顾阿布反应,只拍拍衣袍转身径直进了屋。
“白、白副将!别留我一个人啊!”
阿布情绪甚是激动,纵是他再怎么呼喊,没无人应他。
等来了只是黑夜里的箭雨。
阿布跟随程安侯多年,身手自然不差,可此时他被关在铁笼里,既施展不开拳脚,又无兵器防身,很快便支撑不住了。
他躲闪的动作越来越慢,右腿中箭已动弹不得,他用尽全力朝着屋内撕心裂肺喊道:
“顾将军,您当真不想知道当年顾府惨案的真相吗?!!!”
下一刻,便有利箭直击他头部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顾离忧长剑出鞘,直接将利箭一分为二。
“多……多谢顾将军……”
顾离忧冷着脸,双眸中是难以捉摸的情绪。
他薄唇轻启,言语甚是冷冽:“你若敢有半句虚言,我定让你求死不得。”
阿布迎上他的目光,背脊直直发凉。
见顾离忧出来,黑夜中的箭雨已然停下。
顾离忧冷眼扫视前方,直接无视黑暗中的行刺者,重新坐在了铁笼旁的椅子上。
“说。”
阿布见他这份从容模样,后怕地瞄了眼前方屋顶的刺客,结结巴巴的解释起来。
屋顶上,趴着一排黑衣人。
见顾离忧竟坐在院中和阿布聊了起来,其中一人拿不定主意问道:“哥,这人还杀吗?”
旁边一人松了弦,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提问者的脑袋上:“杀杀杀,现在知道杀了?刚才那么久也没见你们射中!废物!”
“那……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撤了蠢货!顾离忧是从皇城来的,你敢动啊!!!”
说罢,屋顶上便窸窸窣窣的一阵撤退。
顾离忧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身旁的小桌,目光自始至终没有落在阿布的身上,可阿布已然吓得结巴起来。
“当年顾……顾府上下都是……是被冤枉的……”
顾离忧抬眸看向阿布,身旁的白一立即喝道:“赶紧说清楚!再结结巴巴,我割了你的舌头!”
阿布连连点头。
顾离忧淡淡开口问道:“你如何知晓?”
阿布有些为难,回道:“我曾跟随过顾老将军。”
顾离忧看向阿布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索,当年顾府上下数百余人惨死,阿布又是如何逃出京城成为程安侯的下属的?
阿布大概猜到了顾离忧的疑惑,坦白说道:“当年顾老将军提前将我们顾家军遣散了,还为我们准备了出远门的盘缠,之后有人帮我们逃出京都。”
“谁?”顾离忧抓住关键。
“不清楚,顾老将军只说那人可信,让我们听命行事。”阿布忆起当年。
顾离忧审视着阿布,“你说顾府是被冤枉的?”
说及此,阿布恍然抬起头,对上顾离忧的目光,眼中竟是热泪盈眶。
“公子,我们终于等到您了。”
阿布“扑通”跪下,双眼是强忍的泪珠。
白一诧异地看着面前的情形,开口阻止道:“阿布,你休要胡说!当年顾府犯的是灭族之罪,休要扯上公子!”
“我是否胡说,公子心中明白。”阿布满眼真诚地看着顾离忧。
顾离忧并未言语,视线看向地上,不知在想什么。
“公子,当年弟兄们虽然各奔东西,但谁也没有放下顾老将军,谁也没敢忘记顾府数百余人的惨死。”
“我们卧薪尝胆多年,就是为了等有朝一日您能带我们为顾家军上下洗脱冤情!”
“放弃吧。”
沉默许久的顾离忧忽然开口,却是听得阿布一愣。
“公子,您要眼睁睁看着顾家军背上叛国卖主之千古骂名吗?”
顾离忧没有回应,起身吩咐着白一:“明日一早将他放回去。”
说罢,他便与白一朝屋子走去。
两人刚走到屋门口,突然听见“咻”的一声划破长空。
顾离忧欲阻止,却只看见一支利箭穿透阿布的胸口。
白一二话不说提剑追去,却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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