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坐在原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只是仰着头看他,一滴汗水从他光洁的额头上流下,他喉咙动了动,声音有几分沙哑,“你就不怕被我牵连吗?”
顿了顿,他又道:“你又不打算将我交出去,这样藏着我,包庇逃犯者,跟逃犯同罪,你真不怕?”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要逃走的原因吗?
不想牵连她?
她秦洛何时怕过受牵连?
秦洛唇角勾起一个笑,眼中绽放出淡淡的光华,直接走过去,不顾他的反抗,揽着沈清欢的腰,将他拉了起来,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这个人,明明聪慧至极,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蠢的不行?
“你以为,别人都杀上门了,会不知道我将你藏起来了?你以为,这件事情与我无关?再说了,别人若真想对付我,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他们总会抓住个东西来说事。”
“我秦洛的生命中可没有怕这个字!”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倒要看看那些人有何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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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欢腿部中了一剑,其实他自己并没有当一回事,但是回去的时候,秦洛的手,却穿过他的肋下,托起了他。
他借着力道,走的更稳。
初秋的夜晚,有些寒冷,月亮的清辉洒在地上那一对偶有交集的影子上,显得更加冰凉。
沈清欢低垂着眼眸,看着影子中身姿显得更加消瘦的秦洛,心中忽然五味杂陈起来,他低垂着头,眼眸从秦洛仍然湿漉漉的头发上扫过,想到他刚沐浴没多久,这样吹冷风很容易寒气入体,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有些疼。
沈清欢停下了脚步,将外裳脱了下去,披在了秦洛身上,很清楚的,感觉到他身子微微一怔。
秦洛不曾回头,拉了拉衣角,笑了下,扭过头,明知故问道:“怕我受寒?”
“嗯。”沈清欢不曾否认,迎着秦洛有些戏谑的目光,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秦洛可是征战四方的大将军,他什么样的伤不曾受过,什么样的苦不曾吃过,他的心早已经坚毅到不畏任何风寒,哪里还需要他来照顾?
一件衣裳也未必挡的了风寒。
可不知为何,看到他受了伤,他心里会难受,就好像受伤的是他自己一般,看到他的身影,他就想去照顾他,哪怕,他暂时还没有那个能力。
沈清欢在心中叹息一声,有些认命道:“身子是自己的,将军总要顾及着些,你身上还有伤,若是受了风寒,伤口若是感染了,会加重病情。”
他低垂着头,没能看到,在两个人并肩走路的时候,秦洛想着事情,面容是冷峻的。可当衣裳加在身上,感受到淡淡的温暖袭来,再看到他低垂着头,面上一副既矛盾又别扭的样子,出口关心她的时候,她面上的神色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秦洛唇角上扬,笑容是由心而发的喜悦,就像是一直关注的人,以为他的心是冷的,以为他对这些都熟视无睹,也以为她要花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攻破他的心房,可突然有一天,他扭过头来,开始关心自己了,这种满足感无以言表。
她其实一点都不着急,攻破一个人就跟打仗一样,越是着急得到,就越会露出破绽,从而失去这场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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