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齿。
楚卫不经意转头,就看见女孩儿红唇微翘,无声的笑却是直直甜到人心窝里。
脑海里突兀地冒出一句诗: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这笑容,颇有些夜光明亮的空山中,一株盛开的桂花树,有小巧的花瓣无声飘落。
“爷,咱们还吃早饭吗?”张枯的声音将失神的楚卫唤醒。
他摇了下头,“启程。”
几个大男人,没什么好收拾的,把还微微冒着青烟的火堆踩灭,就能走了。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不似人声的尖叫就是在这个时候传来的。
声音从殿后传来。
楚卫望向后方,率先迈步道:“走,去看看。”
“爷爷,我们也去看看吧。”新糯跟新老头说道:“听声音是红扇,喊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发现什么分尸现场了?”
“乌鸦嘴,”老太太训斥,却是满脸的慈祥。
新老头看了看殿内其余人,道:“走,看看去。”
至于秦嬷嬷,刚才听到那尖叫声时,就担心地奔了出去。
新糯和爷爷奶奶一路跟着前面的脚印,来到大殿后面的千层台。
远远的,就看见一人似乎深深垂着头,在第一层的入口处,朝里面跪坐着。刚才还精神抖擞有力气指桑骂槐的红扇,此时却是面色惨白的倒在不远处,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地,不停地在干呕。
看吧,果然是有命案。
这么想着的时候,最先出来的楚卫主仆几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呕的眼泪都出来的红扇喊了声“公子救命”,伸手一扑就要抱第二个位置的楚卫。
只是楚卫身形一闪,被抱住的就成了张枯。
张枯倒是不嫌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红扇,他虽外表粗犷,却有一颗柔软的心,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姑娘别怕。”
亲昵而一点都不含狎昵。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会真正心疼女孩儿家的男人。
或许在他眼里,天底下的女人都是可怜可爱可敬的。
新糯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她曾有过一个和张枯这般类似的好朋友。
还没迈过楼台门槛,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送入鼻端。
楚卫便没有进去,只是蹲下来查看以一副忏悔姿势跪在地上的人。
男人的脸色已经灰白了,脑袋深深的低垂着,跪拜的姿势跪在入门靠东一些的位置,楚卫目测了一下距离,这个位置距离门中心,有十几寸的样子。
“这里有个铜镜,”新糯指着前面的墙壁说道。
半蹲着的楚卫抬眼,面色严肃,道:“出去,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新糯看到他脚上的踏云靴,一瞬间恍然大悟。
衙门的人啊,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死者是一副忏悔的姿势,舌头又在那铜镜上挂着,新糯就知道这是口舌引出来的人命案。
她虽然只是在迁安县的时候,跟着爷爷查验过一些尸体,但在这方面似乎有很多的经验,多到她一扫现场,就能提炼出很多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