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檀连基本的客套都没有,视线一滑而过,一声招呼都没打,径直甩门离开了。
她去了一楼,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很久。
燕城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她手里把玩着手机,想了想,最后还是拨通了谈行简的电话。
“我想回答你的问题,那天没说完。”
庄静檀拨开一颗百香果糖,送进嘴里压在舌下,感受着酸甜的果香味蔓延开来。
“坦白说,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感受,为了不后悔,为了不做噩梦。你说你没来找我,没什么的,你也是为你自己,因为没有健康就等于零,我连现在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对吧?谈行简,你要学着为自己活。有些人情债还不完,更何况,我从来不觉得你欠他们。就这样,你加油吧……对了,那个地方,你记得帮我留意着点儿,谢了。”
她电话收了线,刚好看见一楼出口有个面色阴沉的男人,不是斯黎是谁?
斯黎眼睛锐利得很,很快瞟到她,冲她勾唇微笑,做了个口型。
——我们,来日方长。
庄静檀也神态平静地回复了他。
用中指。
斯黎这把玩得太大,几乎是能葬送家族前路的疯法。把他搞得翻不了身,斯家自然是会被牵连的。
她不想被溅一身血,斯黎的脑子比康子晖好用太多。
金融界赫赫有名的记者名片还在兜里,但什么时候用,她还没想好。很多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她需要至少两三个月。
顺便等某个人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健康强壮一点,跟她关系彻底缓和,这样她就算跟斯黎撕破脸,斯珩至少会——
只是在心底想了下,庄静檀都下意识蹙了眉。
不对,再怎么说,他们都姓斯。
斯珩会帮她?
要打个巨大的问号。
二月底三月初,冰消雪融之际,斯珩出院。
他开完一个不能缺席的会议后,嘱咐司机开到原来那家酒店。
有个人听说那套房包年,又常常空着,看见每天的房费后,有事没事就会去那儿住。
她已经熟悉所有转角,并且勤锻炼,已经可以从沙发上团身空翻到地上了。
并且在斯珩刷卡进来后,庄静檀趁着刚好洗完澡,人正来着劲,第一时间带着灿烂热烈的笑容,穿着浴袍他表演了一番。
斯珩沉默几秒:“?”
“浅练了一下。出院礼物。”
庄静檀扬了扬下巴。
斯珩唇边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行吧。”
庄静檀又去吧台区倒了杯柠檬水,递给他:“温的。”
看到斯珩迟疑了下,并没有马上接,她意识到什么,很快把杯子接过,自己喝了一口:“没毒,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