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镇安严的将旗在那飘着,那是神箭将军严春生的麾下,大明最神秘又最强的特战营。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全速,现在全员所展现的是骑术。
从其中一侧的视角看过去,仿佛只有两百匹马在奔驰,看不到马上坐着的人。
鄂尔多斯和朵颜三部的人都看得脸色凝重。
过了一阵之后,却只见领头的那匹马在接近山包之后,身侧响起更尖锐的刺响。鸣镝去哪,从远处看不分明。但片刻之后,山包之上那面大纛缓缓坠落。
鸣镝不断,山包上更多的旗帜被射落。出箭的,显然不只严春生一个人。
“好!”
明明不是真的恶战,那小山包上实则也空无一人,但大家只为见识到了严春生的箭术而叫好。
不仅仅是他,恐怕特战营里个个都是神射手。
而后,则是特战营的马匹在他们的视线里稍微拐了一个弯降低了马速,而两百个人影在马还没有完全停之前,就有许多人跃到了地上。
寥寥数人带着那些马离开,下马的人影则个个形同猿猴,哪怕是上坡奔行也毫无滞涩。
当此之时,山包北面的鸳鸯阵也已经在往前推进。
他们推进的距离并不远,也只是演示一个意思。
但首先是侧翼的骑兵在冲过来时,齐齐抛射箭矢,有的还是火箭。
而后是鸳鸯阵的回转,陌刀和长枪、短铳发威,有眼力的能从他们娴熟的配合中看出这鸳鸯阵的威力。
最后则是他们又根据命令、一团一团鸳鸯阵有节奏地空开距离。每当他们露出空隙时,便是鸟铳营接连的铳击。
这鸟铳营密集的铳击之后,则又是装弹,此时鸳鸯阵便再次密集起来,为它们做防护。
炮兵营则一直没动,直到那山包上那些被射落的旗帜,不知什么时候又被系了起来。
特战营所谓的“乱其中枢”,便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表现。
总之时间过去得并不长,那山包虽不大,但就这么点时间,特战营已经摸了过去,把每一面旗帜都动了一遍手脚。
就这时,骑兵也终于在一个回转之后开始第二次冲锋,这一次是从那些木假人的阵中凿穿过去。
这倒还好,但当他们凿穿出去的瞬间,鸳鸯阵再次为身后的鸟铳营露出空隙。而这一次,不仅是鸟铳,炮兵营里的小炮开始轰鸣起来。
足有九十门,炮声果然轰得外国使臣面无人色,大明臣民则心情激荡不已。
来真的啊!
就在大明京城的城墙外不远,响起这么密集的炮声。烟雾和那木假人阵里四散的尘土,都证明了那是真炮弹。
“再放!”
虎蹲炮有子母炮管的设计,两次炮击之间的间隔时间可以很短。
这个时候,有心人瞧见那山包上的人影正在迅速往山下撤。
而第二次炮声响完之后大约十息,“轰!”惊天动地的数声巨响把大明臣民也惊到了。
神威炮轰鸣,山包上被轰出的烟尘让人目瞪口呆。
“镇安伯他们下来了吗?”
“都是好手,应该……下来了吧……”
在北面,喜好鹰马的李山希看得出名堂。
是山上旗帜重新被升起之后,骑兵才开始凿穿的。
骑兵凿穿之后,先是两轮小炮轰山下。
有时间离开,但这时间……也不算长。
山包虽然不大,但先那么快地奔上去,做完了一些事又要在那么短的时间离开,他们的本领、大明巨炮的准度、彼此之间的配合,都是必须的。
他不禁看了看那边镇定的大明天子。
那种兵种不同的战阵,如何搭配的,不怕这些藩国学了去吗?
军器之利、战法之新,是觉得藩国学了也没事、学了也无用吗?
回答他心中疑问的,是炮兵营宣泄一般的炮火。
在不绝于耳的轰鸣声中,衮必里克深深地低下了头。
鸣金收兵后,烟尘渐散,那个小山包上面几乎少了两三丈,山石、土壤散溅四方。
而重新回来列队的特战营,仍旧是那么多人,神情仍旧轻松。
郭勋和李全礼心里直呼侥幸,还好这一次用的所有铳炮都事先好好的检查、保养过了,没有在当场出现什么炸膛的丑事。
鸟铳营还好,炮兵营打的强度可不低。这大概说明,兵仗局对如今这一批炮的射速、炮管承受强度的试验数据是靠谱的。
陛下阅兵,不容有失啊!
朱厚熜满意地点了点头:“移驾大赛场,北征将士,分列受阅,叙功封赏!”
场外是战力,场内是军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