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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天子即位不过四年,虽天资不够,却也难得勤勉。却不知怎的从一年前起便开始缠绵病榻。
季飞绍早年陪同他四处征战,官位一路水涨船高,如今一朝之间天子昏迷不醒,若非姐姐坚持在后宫把持朝政,他早便一手遮天,越俎代庖料理政事了。
也是在这时候她和姐姐才看清季飞绍的真面目。
李怀序的病重,想来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与季飞绍的婚事,当初也是叶明熙一心求来的,如今想想,季飞绍这一路走来,自己是不是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呢。
他二人的婚事,自己的倾心,统统都是他季飞绍的一步棋吗?
铛——
一柄长枪擦过她的鬓发,直直插入面前的泥土之中。
“啊!”
叶明熙吓得跌坐在地,她颤抖着回头,只见她往日温柔的夫郎坐在高大的赤马之上,雨水从他下颚低落,高高在上地睥睨着自己,冰冷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蝼蚁。
已经官拜太尉的季飞绍穿着李怀序之前赏赐的那身绣金官袍,手边一柄长剑,他抬腿下马,动作潇洒,转眼便走到了她面前。
垂眼凝视着不断发抖的叶明熙,季飞绍扯动着唇瓣:“夜深雨重,夫人为何外出?”
叶明熙只发着抖,不可置信地抬头去望他,季飞绍站得又近又直,全然没有曾经的体贴,她狼狈地仰头,雨水尽数打在脸上。
撕破了脸后,人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哪里都让她感到陌生。
还未靠近,叶明熙抖得更狠。
季飞绍骤然停下,冷笑着,声音都粹着寒冰:“夫人为何怕我?”
叶明熙望着他宛若修罗,唇瓣张合,话音犹如毒蛇吐信般令人遍体生寒:“夫人发现了什么吗?”
“你为何会回来……”她哆嗦着,“娘娘明明把你调去了咸宁,你怎么这么快……”
她顿住了,望着季飞绍身后一众侍卫中,一个骑着马,身姿纤细的身影。
“知夏?”叶明熙不可置信,“是你?你是他的人?”
知夏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再无曾经在她面前的活泼模样。
“夫人说的哪里的话,”季飞绍平淡道,“这偌大的太尉府,哪一个不是为夫的人?”
叶明熙点点头,神情有些崩溃:“你算好的,这一切都是你算好的。”
她猝然抬头,死死望着那张俊逸的面容:“所以她从一开始便是你派来监视我的,从一开始你便是利用我的!”
任凭她歇斯底里,男人从始至终都是沉默。
叶明熙声音凄厉,竟是穿透轰鸣的雨声:“我们的婚事,是不是也是你一早便算好的!”
当初名声大噪的季飞绍,为何独独选择与她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