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扰民更是驻扎在城外。
季凌霄虽然贵为太女,又是一军统帅,但她为了维护李斯年的权威,也得依军令行事,这般所作所为也让李斯年和杨安高看她一眼。
季凌霄在马背上努力保持着镇定的神色,心中却苦笑不已,她也想像真正的李神爱一样,即便领兵出征也带着奢华的马车,吃着从长安快马加鞭运来的新鲜水果,可是,她一看到与士兵同吃同寝李斯年、杨安,天性里的不服又蠢蠢欲动,凭什么他们能受得而她受不得?就因为她是女人吗?
“殿下,你……”唐说似乎看出了什么,驱赶着马快速靠近,不过,他这个人即便有心关心也显得很别扭。
季凌霄凝眸望他,“本宫还好。”
唐说捏紧缰绳,没好气道:“硬撑着很好是吧?我都见殿下几乎去了半条命了。”
季凌霄望见巡查完后面军队,正驱马而来的李斯年,朝唐说摇了摇头。
唐说手指捏的发白,没好气道:“随便你,疼的反正是你自己,可没有人心疼。”
“好啊,我心疼我自己,可是,我更心疼为我心疼的你。”
“你……”他的脸爆红,“谁心疼了……”
他别扭地扭过头。
正巧赶上前来的李斯年听到了一些,他温声问:“殿下是身体不适吗?”
季凌霄笑了一下,“无妨,不要耽误行军。”
“若是殿下不舒服的话,去杨少师的马车上坐一坐吧?”
此番行军,除了身体不好的杨安配有一辆马车,包括太女都没有这样舒适的交通工具,当初李琼也想要给她备一辆,却硬生生地被季凌霄自己拒绝了。
她本就在军中威望不高,这次名义上是她挂帅,可实际却是由李斯年统领的,军中上上下下都没有她的人,她带来的人无论是唐说还是慧心都只是以太女宾客的名头跟随,而此番前来的杨安也只是太女少师而已,若是她再搞什么特殊化,想必这些士兵、将领会更加不服她,这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在李斯年的军中,意图招揽他军队中诸人,李斯年非但不怒,反而理解地笑了笑,“我刚入军营的时候也不过是从一个小兵做起,甚至因为得罪了一个队正,便被狠狠地磋磨一顿。”
他理解她初入军营,急于立起来的心态。
季凌霄顿时有些惭愧,自从年少时与他见面,就甚少与他联系,得到了他一些支持后,她更是将他抛到脑后去。后来,也不过是有心得到他的支持,才在他回到长安后多加笼络,可笑她当年直到登上了帝位,在床榻上抚摸他腹肌的时候,也未曾问过这么多年来他是如何过来的。
“殿下这是在为臣……忧伤?”李斯年爽朗一笑,眼中尽是温柔,“说起来,如果不经历那一番磋磨,我也不可能成长的这么快,上战场的时候,队正故意让我顶在前头,想让我死在敌军的手里,却不知道,这一战才真正成就了我。”
他扬起下巴,眉宇间神采飞扬。
她听闻过此事,当年李斯年一战扬名,他于千万人之中直取对方统帅首级,这份战绩让当时的战神武安侯虞南风也赞叹不已,直叹:恨不得与这等天纵将才并肩作战。结果,虞南风被当时的太宗皇帝罚了半年的俸禄。
虞南风多年镇守西北边关,李斯年则在东北边关抗敌,若是两人并肩作战,除非大周的双面同时失守,敌军兵临长安之时。自己的心腹爱将说出这样的话来,怎能不让太宗陛下气得要宰他。
也许,让这位威风凛凛的战神吃瘪的事情太过少有,即便此时季凌霄再次想起来也仍不住笑了起来。
李斯年见她言笑晏晏的模样,以为她真切体会到了他话中的深意,不免有一丝得遇知己之感。
他转身命人传令下去就地休整。
季凌霄惊讶地看着他,“这还没到时候。”
李斯年笑道:“多休息一两次也无妨,殿下放心。”
他眼角的笑纹在阳光下竟仿佛夏日湖水,带着一丝波光粼粼的温柔。
他当先下马,站在她的马旁朝她伸出了手,季凌霄将手递过去,手掌滑进他的大掌中,严丝合缝。他的手掌干燥,粗糙,却有力,季凌霄借力一撑,将全部体重都压在了上面,他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她猛地从马背上跳下,李斯年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在她的腋下轻轻一托,她落地时便轻若鸿毛。
李斯年刚要收回手,太女殿下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偷偷夹了一下胳膊,将他的大掌夹在她的手臂与柔软之间,随即又松开。
李斯年愣了一瞬,随即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笑容慈祥道:“我若是有女儿差不多也该跟你一般大了。”
季凌霄却未如他意料中一般露出恼羞成怒的神情,反倒神情莫名的笑睨了他一眼,就好像他的小辫子被她揪住了一般。
季凌霄心情很好哼着歌,转身离开。
——李斯年,别以为我没见过你愣头青时的模样,想做我的阿耶,你跟李琼商量过吗?
然而,下一刻她的后背突然贴上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盔甲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凌霄一惊,刚要回头,却听背后一个低沉的男声喊了一句“别动。”
她可不是那种你说别动,就会老老实实站着不动的人,季凌霄仍旧扭头往后看,唇角却擦过什么生着毛刺的什么,扎的她嘴唇发麻。
她稍微撤开一点距离才注意到,李斯年那张被岁月磨砺过越发温润俊朗的脸庞。
早在李斯年突然从背后靠近季凌霄的时候,有三个一直将视线放在她身上的男人都同时冲了过来。
慧心兔起鹘落第一个冲了过来,他站在季凌霄身边,视线冷淡地望向李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