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山巅的小亭子里,手里捧着从伙房偷来的糕点,因为无聊,阿狐便一边吃着,一边跟她说所谓的青山四杰。
“不过,我比起阿狸他们可差的太远了,阿狸当真是山长的传人,无论哪一门功课都学的非常好,没有一个老师不喜欢他的;小道师兄虽然为人吊儿郎当的,但是有很多贵人来拉拢他,因为他尤善兵器制作,还有那些个攻城器具,我不太懂,但是听阿狸说,小道师兄做出来的东西价值连城。”
阿狐边说边比量着,眼睛闪闪发光,而季凌霄的目光却越来越沉。
“还有阿韶,”阿狐用手指刮了刮脸蛋,却将糕点渣滓不小心蹭到了软绵绵的脸颊上,“他第一天来书院的时候可夸张了,坐的小轿镶金嵌玉,前面还有婢女为他鲜花铺路,穿的衣服更是绫罗绸缎,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所以他便有了一个‘杨锦衣’的外号,哈哈,可惜书院里不让穿规定以外的衣服。”
季凌霄探出手指,轻轻将她脸颊上的渣滓弄掉,柔声问:“然后呢?”
“嗯,阿韶师兄长得美貌,也很厉害,尤其是他的箭术,可以达到百步穿杨的地步,之后有个叫杨安的来……”
“等等,百步穿杨?那他眼神很好用吧?力气很大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那天晚上就绝不可能被她轻而易举地推倒,也不可能如她一般看不清自己的长相。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狐玩弄着衣角,笑嘻嘻道:“只记得有一次,他站在百步开外,去射树下挂着的一枚铜钱,箭尖儿刚刚好卡在铜钱的方孔里,人人为之惊奇。”
季凌霄默默记下了这一茬。
等到阿狐又随口说了些事情,季凌霄好像才抓住什么点,一把攥住了阿狐的手臂,提高声音道:“你说……你刚刚说,杨安来过这里?是那个太女少……”
不对,这个时候,杨安应该还在武安侯的军营里效命。
“……是在武安侯军营里的那位军师杨安?”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最近还会来,还说要带个朋友来看看。”
季凌霄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与故人见面……即便是不怎么待见自己的故人也是十足令人愉悦的。
“喂!我说,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啊!我都要饿死在这儿了!阿狐,你又给我忘了送饭是不是?”
脚下如烟的雾气中突然传出一个愤怒的男声。
阿狐扭过头,朝季凌霄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每次小道受罚都是我给他偷偷送饭的,这次忘记了……”
季凌霄温柔一笑,伸手将她被风扫乱的头发别到耳后道:“没有关系,少吃一两顿又饿不死。”
“你们两个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幽幽如厉鬼的声音响起,“我真的快要饿死了,你昨晚、今早都没有送!”
阿狐低着头朝着山下的云烟喊道:“你不是喜欢偷吃贡品的吗?吃那个就算了!”
“都吃光了啊——”
“好阿狐,帮帮师兄的忙吧?你喜欢什么,回头师兄送你!”
“我喜欢青山村里的桃花酿!”
“好,师兄一出去就立刻下山买来送你。”
阿狐笑得甜滋滋的,正要答应,只听山谷中突然炸响一个声音——
“谢小道!”
“你又偷吃贡品!”
“啊,山长,冤枉啊——”
“还勾~引阿狐喝酒!”
“呃,我说刚刚山长您听错了,您信吗?咳咳,其实您也知道,我怎么会让阿狐喝酒呢?我是逗她玩儿呢。”
阿狐满脸笑容,却装出发怒的声音大吼:“好啊,你敢骗我,我再也不给你送饭吃了。”
“啊——”谢小道发出响天彻地的痛苦哀嚎。
阿狐捂着嘴,露出小狐狸一样狡猾的笑容。
正在这时,楚山长雪上加霜地给他宣判:“你再在文庙反省一旬!”
阿狐更加乐呵了。
“还有阿狐你也是!”
她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
季凌霄捂着肚子,头抵着旁边的怪石,简直笑得直不起腰来。
等到彻底听不到楚无衣的声音,阿狐才狠狠地跺了几下脚,怒道:“都怪谢小道了,连累我也受罚。”
季凌霄乐不可支,刚想要安慰她,楚山长又幽幽道:“白忱,你是不是忘了要在文庙抄书了?”
她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阿狐拖着她的手臂,笑道:“幸好有你陪着我,走吧,咱们去挨罚。”
两人顺着小道来到了文庙里,此时,谢小道正横躺在供桌上,摆出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他听见脚步声,立刻扭头,等看到两人两手空空,又有气无力地转回头去数房梁了。
季凌霄翻找了一顿,也没有发现纸笔,三人大眼瞪小眼呆了一会儿,谢小道突然翻身而起,干巴巴道:“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下山,你们要不要跟来?”
“现在?”季凌霄站在窗口往外看了看,低声道:“不会有人看到吗?”
谢小道给了她一个“真上道”的眼神,压低声音道:“等稍微晚一些,那会儿大家都在上课,没人能注意到咱们的。”
“小道,我刚刚吃糕点没吃饱,现在饿得厉害,我的肚子可全靠你了。”阿狐拉着他的衣摆撒娇道。
谢小道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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