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尽是散步的人,大多走在岸上。湖边共有三个小码头,游船都停靠在码头边,按照造型分了类:小鸭子船和小鸭子船在一起,南瓜船和南瓜船在一起,可以喷水的大象船由于数量少,只有几艘,停在最小的码头边。
湖心的游船屈指可数,许愿和舒意对此很满意。
舒意认真地掌舵,嫌散下来的长发碍事,腾出手来,随意挽了个松散的团子,歪歪地搁在脖子侧面。
这个放松而专注的舒意,恐怕除了许愿,很少有人看到。
船的驱动装置犹如自行车的脚蹬,舒意两条大长腿交替蹬,她们的船比其他几艘游船速度要快许多。
迎面遇上一艘大象船,船上的小男孩操作大象鼻子,朝她们的船发射水柱。
舒意大叫一声,连忙调转方向,水柱砸在船顶,嘭嘭嘭嘭……
一部分水喷到了两个人身上,舒意毫不在乎,船调头跑远,舒意转头冲大象船比了个小手指。
天光迅速收敛,浅浅的夜色笼罩,两个女人把船停在湖中心,看着湖边柳树的阴影,水墨画一般。湖水的波澜若有若无,小船几乎不动。
许愿开口:“此刻应有啤酒。”
舒意懒洋洋地说:“对!再来两个鸡架。最好再有一盘拍黄瓜。”
她不用蹬船,两个雪白的脚丫子缥在一起,搁在方向盘上,大拇趾涂着灰绿色甲油,一动一动打着拍子。刚才她在哼歌。
“给你看看我的夫妻关系。”舒意递过手机来,按上指纹解了锁,还是她和她老公聊天的微信界面。
许愿接过手机,舒意的记录是绿色的,很容易辨认。
聊天对象是黄晓平,许愿才知道,舒意的老公叫黄晓平。
基本上每天都有记录,简单的一问一答。
黄晓平:晚上加班,不回家吃晚饭了。
这是最近一条,舒意没有回。
再往上翻,都是差不多的记录:加班、下班会晚、周末出差、大概十一点到家、飞机晚点,改签了……
舒意的回复也很简短:好、注意安全、那我们睡了……还有几条,舒意没有回,对方只是单纯报备。
只有一天的记录聊了两个来回。
舒意:下午能回来吗?
黄晓平:估计得晚上,不用等我吃午饭。
舒意:孩子今天要打疫苗。
黄晓平:好,我争取两点前到家,开车载他去。
舒意:算了,我们打车吧。
许愿翻了三五页,都是这样的内容。她看到后来,嗤笑了一声。把手机还给了舒意。
“我今天才知道你老公叫黄晓平。”
“我让你看他名字了吗?我让你看内容。”
“内容我也看了啊,相敬如宾,有礼有节,伉俪情深,”
“歇了吧,最后一句给我吞回去,恶心。”
许愿停顿了一会:“我看黄晓平那人挺好的啊!”
“你看谁都挺好!”舒意怼回来,许愿竟无言以对。
“舒意,你跟我不一样,你的学业、工作、家庭都比我来得顺利,现在元宝出世,完美地填补了你人生的空缺,房子、车子、儿子,多少人艳羡……”
“我还羡慕你呢。”
“羡慕我什么?有一点我们一样,你觉得岳海涛配不上我,我也觉得黄晓平配不上你。”
舒意扭头惊奇地看着许愿,目光亮晶晶:“原来你……你以前怎么不说?”
“是,我觉得黄晓平配不上你,我觉得任何男人都配不上你。为什么?因为我们是朋友,在我眼里,你哪哪都好,谁都配不上。在你眼里,我也是一样。”
舒意看着许愿,略作思考:“那倒是!你要是男的就好了,咱俩就凑一对。”
“我才不是男的,你怎么不当男的?”
“我当男的也行——要不咱俩现在就凑一对得了,让岳海涛、黄晓平之流滚远一点。”
“岳海涛已经滚了,你老公罪不致此。”
舒意提高嗓门儿:“罪不致此?”舒意长吐一口气,把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你要知道他干的事,估计孩子都会让我打掉。”
许愿隐隐知道黄晓平干了什么。
舒意是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盘儿正、条儿顺,大学里虽然成绩不拔尖,可也一直注重成绩;工作肯定足够努力,不然怎么在“四大”谋生;感情方面,工作后认识的这位黄晓平,d市本地人,据说也是千帆过尽的主儿,跟舒意俩算是一拍即合定终身。舒意是顾全体面的人,个人形象、家庭生活、职业发展,处处不甘人后。
许愿和舒意重又交好,也是在许愿到d市之后,因此,舒意结婚前后的感情生活,许愿真的所知甚少。
舒意又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从哪说起。
许愿默然,知道说出来就不是好事,又觉得,舒意这么多年来也憋得辛苦。
“孩子生出来以后,我是一心想要离婚的。闹也闹过了,打了打过了,还不是认命地过下去了。”
“你们要闹离婚?”许愿皱起眉头,“我一点也没看出来。”
舒意扫她一眼:“你都是单独见我,哪一次是他在场的?”
许愿心想:是了,一次也没有。按说孩子这么小,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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