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秦初久躺在病床车上,满脸汗水,嘴唇被咬得毫无血色,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再也没有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模样。
除了大学那会儿那个被秦初久骂哭的一米九壮汉,这是林初恋第二次看到这么大个头儿的男人,哭得一颤一颤的…
秦初久生了两个男孩,哥哥和弟弟相差不到五分钟,母子平安。
听到刚刚差点被某个准爸爸一顿胖揍的医生这么说,林初恋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宠妻狂魔陆决夸张得不得了,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就把整层医院的病房给预定了,高价请了调养师,护理师和育儿师随时恭候。
陆决握着秦初久的手低声下气地又亲又哄,“我的好老婆,你受苦了,以后咱再也不生了…谢谢你久儿…”
林初恋站在病房门口,里面的温馨画面她也不忍心去打扰。
她低头笑笑把门关上,正要转身离开。
韩念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这就走啊,不进去和初久说几句话?”
“她现在需要休息,我等过两天再来。”
“大名媛,你现在真的很忙啊,整天见不到人。”
“我也很想休假呀,但刚接手公司没多久,还没走上正轨…你也知道我一个学机械的对管理什么的简直一窍不通,头疼死了。”
林初恋按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抱怨。
她这半年,几乎每天都在为适应“林氏总裁”这个新标签而焦头烂额,别说假期了,连睡眠都是奢侈。
一年前她拿到加州理工学院的工科硕士学位,并和纽约一家科技公司签了合同,准备入职。
开心了没多久,国内传来林樾心脏病突发的消息,好在有惊无险,及时进行了手术。
在私人医生的建议下,林樾不得不把林氏交给他唯一的接班人,带着苏岚去了瑞士休养生息。
彼时,林氏正深陷资金短缺,面临着被多家投资商撤资的危机。
林初恋毁约回国,拾起了这个烂摊子。
她肩负着无法逃避的责任,即使再困难,也得咬着牙走下去。
她也渐渐地明白,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说走就走,肆意妄为的少女了。
…
想起接下来还要面对一堆冗杂的工作,林初恋就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迈着沉重的步伐去停车场取车,刚系好安全带,正准备发动车子,突然觉得一阵剧烈的胸闷。
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方向盘,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艰难地喘息着。
那种可怕的感觉又侵袭全身,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林初恋挣扎着抬起头,朦朦胧胧间,看到一个男人朝她跑过来...
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的自己回到了二十岁那个炽热又美好的夏天。
她和初久骑着小黄车穿行在溪大种满梧桐树的主干道上,头顶是繁茂的枝叶,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地上,温热的微风将她们的长发吹起。
二十岁的夏天,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草莓冰激凌的香甜气息。
梦中有她二十岁时深爱的男人,为她戴上一串手链,从身后紧紧地拥着她,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他还是离开了。
后来她看到他血肉模糊的身体安静地躺在停尸床上,双眼紧闭,任她怎么哭喊都没有用,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林初恋缓缓睁开眼睛,泪水浸湿了鬓角。
她抬手抹去脸上的一片水渍。
“你醒了。”门口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
沈逸逍手里端着一杯水,走进病房。
林初恋直起身,有点尴尬地朝他笑笑,“谢谢你,逸逍哥。”
“这下终于有机会好好休息了吧。”男人挑眉看她。
“嗯?”她不明所以。
“医生说你劳累过度,贫血症状也很严重。建议你住院休息几天。”
“哪里不能休息…我得赶紧回公司,晚上还有个视频会议,很重要,没法耽误…”说罢,她便要拔了输液管下床。
沈逸逍按住她的手腕,“身体比工作重要。”
“我没事儿…”
“初恋。”
他的声音沉了沉,“林叔叔去瑞士前特地叮嘱过我,要照顾好你。你这个样子,他能放心吗?”
林初恋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看着她清减瘦削的脸颊,沈逸逍一阵心疼,忍不住让步。“等你输完液,我送你回去,这总可以了吧。”
她这才听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