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场面大家都见惯了,但这黑道公主寒冰般的目光令大家都安份了许多,帮派间的挑衅言语也收敛了起来,直到结束。很快,方怡珩的容貌美艳和处事狠毒在道上传开了。
方伟珩带着一整晚憋闷的心情离开了会场。而阳炎昊呆在会场直到最后一点事务处理完毕,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抬头看了看贵宾室紧闭的门,方怡珩说进去换衣服之后就一直没出来,只有几个保镖守在门的两边。
窗外的夜色很浓郁,美丽的维多利亚港如璀璨的星河,繁华而绚丽多彩。
呆在贵宾室洗手间的方怡珩不停地擦洗肩膀,那里刚刚有只肮脏的手曾抚过它。她不停地拿着小毛巾去洗,却怎么也洗不掉那种从内心厌恶的感觉。
“怎么这么脏?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双手扶着洗手盆边沿,她有些懊恼地垂下头,有些不想翻起的回忆象颗毒瘤,潜伏在体内不能激发,否则,如汹涌到来的潮水淹没她,令她窒息而不堪负重。
她深深地呼吸,克制那扼住喉咙般的闷气。转身走到小茶桌,那里有一瓶上好的红酒,她已喝下一半。但有些自我厌弃的感觉还是浓浓地盘踞在心头,并不随着酒精而散发出去。
不行,肩膀那里还隐约残留记忆中的厌恶,她恨不得把那块被人碰过的皮撕掉,重新长出一层没有人玷污过的皮肤。
三年了,烙在记忆深处里的噩梦仍然如蛆附骨般让她想起那段黑暗非人的日子,无法挣脱的身体碰触让她犹如活在地狱里。
她又开始站在洗手台前,不停地拿小毛巾去清洗。水龙头过大的水声,掩盖了敲门声和来人的脚步声。
“我建议你用硫酸把肩膀溶掉算了。”
“谁?”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她蓦然抬头,从镜子里看到身后倚在门边的熟悉男人。倔强的唇角线,轻佻不驯的眼神,她松了口气,但声音仍然平板无起伏:“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白炽灯照着她红晕遍布的小脸,平时清冷的眸子此刻表露的是一种焦虑的神色,晚装裸露的一边肩膀上皮肤已被擦试的红通通,有些地方甚至还渗出缕缕血丝,有点惨不忍睹。
“小姐,客人都走了,我是准备送你回家的!”阳炎昊说完走上前,夺掉她手里的毛巾,然后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走开,别碰我!”他的靠近令方怡珩情绪有点失控地尖叫,闪开他的衣服,走到茶几桌边的沙发坐了下来,然后慢慢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阳炎昊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发抖,象个被欺负狠了的孩子,显得孤独又恐慌,带着难于掩饰的痛苦,不禁叹了口气道:“小姐,你的肩膀破皮了,要回家敷药才行。”
“阿昊,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半晌,方怡珩才发出有些模糊的声音。她不想别人看到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但在自己最狼狈最脆弱的时候,总是会遇到他。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阳炎昊停留了一会,然后沉默地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