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然,那欧阳春眯着双目道:“蒋四弟这法子绝,我等屡屡擒拿花冲无果,皆因着敌暗我明的缘故,此下一颠倒,不愁逮他不住。”说着,朝众人嘿嘿一笑,“老哥哥这些年有点个心宽体胖,倘若年轻个十余岁,既是为民除害,乔装一回又有何妨?”言下之意:诸位贤弟,俺看好你们呦……
蒋平见北侠架势,忙跟着一搭一唱:“欧阳哥哥说得是呢!唉,我蒋平模样要是长得周正些,也不劳几位兄弟为难了。”
展昭拢着嘴轻咳两声,接道:“既然都觉着这法子可行,不妨试上一试。假扮也需个胆大心细的,大伙儿说说,谁去稳妥一些。”
柳青忙道:“展兄,依小弟浅见,若论办事牢靠,自当非你莫属。”
展昭笑得不着痕迹:“柳贤弟不必自谦,愚兄听闻你抚得一手好琴,似乎更是上佳人选。”
柳青不知猫儿使诈,摆手露了口风:“展兄折煞小弟了,我柳青只是粗通音律,琴弹得好的那是五弟。”
“噢,原来是五弟啊。”丁兆蕙挤眉弄眼,“锦毛鼠少年华美,胆识过人,在松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不到五弟琴技也是如此高超。”
柳青自知失言,给白玉堂惹祸上身,当下涨红了脸偷望白五,讪讪地答不上话来。
白玉堂冷笑,手一挥,将潘盼唤到跟前:“小潘,旁观者清,爷几个你都算熟,你倒是说说,谁去春香院扮娘们更合适一些?”
且说潘盼本呆在一边看群侠斗嘴怪有意思的,没想到这白玉堂又给她找麻烦来了。心底抽搐:你说这几只,个个都是难缠的主,咱哪位都得罪不起哇……愣了半晌,结巴应声:“小的……小的瞧着都……都不错,不如,几位爷抓……抓阄决定好了……”
“嗯,这主意不错,公平!”柳青击掌道。
“行!”见众人点头称是,丁兆蕙拍桌子唤道,“来人,拿一副签筒来!”
片刻功夫,伴当拿了套象牙签具过来。免去欧阳春与蒋平这一老一丑不招人待见的,余下四侠一人一签,选了三只双数,一只单数,和在一起命潘盼摇掷。
潘盼捧着签筒“叮叮当当”晃了一会,请示蒋平:“哪位爷先挑呢?”
蒋平想了想道:“既是抓阄,便按规矩办,姓氏笔划短的先来。”
头个挑的,选中双数的面当然要比其后高出不少,丁兆蕙俊脸浮上些许得意,也不伸手去拿,瞥一眼潘盼,随意道:“给爷递一根过来罢。”
她顺手边抽了一根恭恭敬敬递上,转身又向其余三人走去,浑然不觉自个儿已在某人愤怒地眼刀中被凌迟了。
白玉堂持着签高声嚷嚷:“六!双的!”
柳青难抑惊喜:“啊,我就是个二!”
展昭忍住笑道:“我手里是支八。”
群侠纷纷向丁兆蕙看去,潘盼顿感芒刺在背,捧着签筒的手微微发抖:完鸟!那支单号签好像是咱拿给他的也……话说是这臭小子自己运气不好,可不能因此记恨咱吖……
蒋平上前一步,拍着双侠肩膀,笼络道:“丁贤弟,此番若能得手,你便是个头功!”
丁兆蕙不出声。
柳青附和道:“就是,就是。二弟莫要顾虑,咱们都在暗中帮衬着。”
丁兆蕙板了脸,仍是无话。
展昭轻声问:“二弟,还有甚么地方需要大家帮忙的,尽管开口。”
只听丁兆蕙咬牙切齿道:“需要一个丫鬟。”
北侠兴致勃勃提议:“要不你们再抽一轮儿罢?”
“不必了。”丁兆蕙冷冷应声,“展兄,你这伴当伶俐得很,跟我也合作过两回,依我看,就他好了。”
不等展昭答话,蒋平已将缩手缩脚的潘盼拎到双侠面前,笑吟吟道:“不错,不错。我也跟小潘合作过,机灵得没话说。”
潘盼叫苦不迭:万恶的旧社会,好没人权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