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将烈儿箍得更紧。
来人“嘿嘿”笑着又道:“小娘子别怕,在下从不劫色。”
潘盼急道:“这位大哥可是求财?你将包袱拿去便是,还请饶我一家性命。”
那人听口音约莫三四十岁,像似中原人氏,他抚了掌道:“老子晓得这五耗子有钱,大耗子、四耗子更是大财主来着。可是咱不差钱。”
先头那糕定有古怪,偏偏自个儿吃了许多,却是没事,反令白玉堂着了道。她心下无奈,只得拖延一分是一分,惟盼丁兆蕙速速赶到,救命才好:“陷空岛五义俱是恩怨分明之辈,江湖上也颇受人敬畏。这位大哥,多些个朋友不好么?何苦相互算计?”
那人又笑:“老子只要一件,你将手中娃娃交给咱家便好。”
潘盼闻言,向后缩了缩:“我的孩子,如何能给你?”
“你的孩子?”来人笑意更甚,“大言不惭。这娃娃未满周岁,那会儿,你还在开封府混差罢?”
潘盼惊恐:“你到底是谁?”
那人话里透着得意:“娃儿抱过来,我便告诉你。”
靴声渐近,潘盼跌坐在地,没命地朝后挪去,“迸”地一声闷响,后脑勺重重叩于墙面之上,退无可退,她心下绝望。
耳畔锐啸,倏而有人将她大力拉起,潘盼脚步踉跄,直坠来人怀抱之中,奋力挣脱之际,一个声音道:“是我。”
到嘴的肥肉丢了,下手之人也是怨怼,只听他冷笑一声道:“想不到茉花村双侠,竟是暗昧偷袭之辈!”
丁兆蕙回敬:“比起阁下乔装下药的本事,还得甘拜下风。”
假道士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迅捷后撤数步,抢到白玉堂身前,趁他昏睡,出掌抵其后心,恻恻出声:“娃娃留下,否则老子一掌震碎此人心脉!”
“不可!”双侠沉声喝止。
假道士狞笑道:“一命换一命,公道得很!”
丁兆蕙两难,手掌本与潘盼相攥,情急之下添了力道,潘盼生死关轮回一遭,脑子里正混沌着,被他出力一握,反痛得神志清明。
“不——可——能。”三个字从她嘴里清晰迸出。
假道士一怔,出言挤兑道:“哼,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这一路,白玉堂可谓是两肋插刀,小娘子倒好,过河拆桥,如今,竟连他的性命也不顾了。”
潘盼摇头,神色坚定:“不能跟你换。五爷的性子,我明白得紧,倘是他醒了,知晓自己的命是孩子换来的,必不能活。”
“这……”假道士语塞,作势又道,“你既这么说,老子便动手了!”
“你杀了他之后呢?可曾想过往哪里逃?”潘盼紧追一句。
假道士有些着恼:“老子自有去处,不劳小娘子费心。”
潘盼淡淡接口:“钻天彻地,穿山翻江,陷空岛几位爷最讲义气,你害死人家五弟,只怕躲到天涯海角,也无有善终。”
“哼!”假道士语气狂妄道,“区区一个陷空岛,老子还不放在眼里。咱家的弟兄比他还多,有种的,放马过来便是!”
“是么?”潘盼微哂,“你空手而归,可还有人把你当作弟兄不?”
听闻此言,假道士心中陡寒:上头布局甚久,若是功败垂成,这颗脑袋指不定能否保住……当下又换了说词:“小娘子有些误会,咱家并非要取这娃娃性命,我那主人本意是想将孩子带回,好生照料,总比随你这钦犯四处奔逃要好。”
潘盼直觉这幕后之人与阿信之死有莫大关联,厉声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假道士顺嘴说着,猛然回神,“身份怎好说与你等知晓?”
丁兆蕙旁观良久,突道:“黑煞帅葛明!”
那假道大惊失色:“你……你如何能认出我来?!”
“当世能用内家掌力将人心脉震碎的不多,除去与五弟交好的几位,也就金面神栾肖、赛玄坛崔平、神手大圣邓车与阁下了。”双侠觑他一眼,续道,“都说名字会起错,这诨号绝不会错。你偏偏就生得黑乎常人。”
葛明泄了形迹,本就慌张,此番再遭双侠刻薄,愈发愤恨,咬牙道:“老子既然被你们看穿了,这活口更是留不得了。”言罢袍袖一挥,甩手朝窗外射出一支响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