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会与这个,今日识得,也许明日便辞去的神兽客人说什么实在话,提什么掏心窝子的过往。
绕过清池残塘,行过花石落阶,总算见着了所谓的酒窖。东面是酿酒之处,西面是存酒之所。
覃曜仿佛能看到当年在不咸山时,轻酒酿酒时的一干动作。他洗黍,制曲蘖,发酵,澄清,乐在其中。倒是她,总是觉着过程繁琐,嫌累得慌。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喝个小酒罢了。
存酒处规整的放着十来坛千年老酿,覃曜一抬手,将其收入袖中,只余一坛仍留原处。将剩下的那坛吸入手中,覃曜席地而坐。拍开泥封,一股子清纯的幽香扑面而来。
她对云岂挥挥手:“云岂,喝酒么?”
立于一旁的云岂摆摆手,微微笑道:“不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别让姑娘家里那位等急了。”
提到家里那位,覃曜瞟了云岂一眼,不再理他,自顾喝着酒。
云岂很不识相,接连说着:“那位小兄弟虽唤姑娘一声阿姐,却与姑娘并无血缘。在下看得出,他对姑娘的感情也绝非这般简单。”
云岂暗忖,毕方族的锦色独留了这么个闺女,她断然是不会有什么兄弟姐妹的。在笑妄谷的时候,从那位小兄弟的表现来看,是万般不愿让覃曜随他来这趟天宫的,莫非是怕他将覃曜拐了去?
“你一个汉子,少八卦!”覃曜说罢,不由分说将云岂拉到身侧坐下,话锋一转:“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幻颜露做什么?”
“为一个人。”
“谁?”
“不是汉子,便可以八卦么?”云岂瞪她。
“不说,不给!”覃曜开始耍无赖。当然,作为一谷之主的覃旧必然会信守承诺,只是故事下酒大抵是件有情调的事儿。
云岂说:“映萝,笑妄谷梨园的一个戏子。”
听他说要幻颜露,为的是笑妄谷梨园中的一个戏子,覃曜来了劲儿。不过映萝这个名字,覃曜是有几分耳熟,但她却并不认识。毕竟,笑妄谷妖物众多,她一个有名无实不管事的谷主哪里会谁都认得。兮娘倒是爱听戏,她许是认得。
“那你要幻颜露做什么?”
云岂说,为的是映萝的一份执念,兴许也是他的执念。
那个唤作映萝的姑娘不是凡人,也不是妖魔精怪,更不是大罗神仙。她大抵不属于六界的任何一种,却有着六界生灵一般炽热强烈的情感。
云岂嘴角噙着温柔的弧度,他与覃曜讲了一个故事,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覃曜吃着酒,听得迷迷糊糊,也大致明白了这个故事是关于凤族三殿下凤御、后土娘娘的小孙女琉渡、凤御的转世许江赋笔下的映萝以及眼前这个云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