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外头,但是却也没有自作主张。若放在先头,这事儿她也就吩咐下去了,可是眼下,她却是长了个心眼儿:沣二爷还在呢!二少奶奶病了,那这事儿就该二爷定夺了呗!她原先一直以为,这沣二爷的心思不在这院子里头呢。可看了刚才那阵仗,她可不这么想了。那沣二爷的心思,明明白白就写在他脸上呢!偏二少奶奶她却不知道。想到这里,崔妈妈露出笑容:二少奶奶还真是转运了,以后啊,好日子有着呢!
崔妈妈这般想着,却没在二少奶奶屋里找到沣二爷,一打听,才知道:可了不得,这沣二爷直接教训那田嬷嬷去了。
崔妈妈一刻不敢耽误,忙赶了过去。在她赶到的时候,那田嬷嬷正被沣二爷身边的小厮叫洪福的,给扯了头发一把揪到了院子当中。沣二爷冷冷站在一边,也不说话,那洪福的动作,却是干脆利落,可见是早就得了主子吩咐过的了。院子里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个个面面相觑,都在猜测着田嬷嬷是犯了什么大罪了,竟然得罪到二少爷的头上了。二少爷平时就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今个儿是怎么了?
这田嬷嬷也是满肚子疑问,心道,难道是那药被发现端倪了?不应该啊,她眼见着二少奶奶喝光了的,就连药碗也被自己收回来了。就算二少奶奶自己发现身子不对劲,也太早了些吧,药效还没到那时候呢!怎么也得十天半月才能觉察的啊。
这田嬷嬷正奇怪着呢,还没反应过来要求饶,就觉得头皮火辣辣一阵疼,紧接着,“啪啪”两声,脸上紧跟着火烧火燎一般的疼。
洪福正扯着田嬷嬷的头发,抬起手就是狠狠两巴掌,手劲儿丝毫不留情。
田嬷嬷哀嚎两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二爷!二爷,老奴不知……不知犯了什么错儿……哎唷!”
她话没说完,洪福又是左右两巴掌,那劲道儿可真够足的,打的在场看热闹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田嬷嬷嘴里一片血腥,脸已经肿的老高,嘴里“呜呜”的乱叫,没人听得懂她说的什么。
崔妈妈在一旁看得心中暗爽,瞧着时候差不多了,怕史令沣后面质问出下药的谁人,把事儿闹出来,于是就走到史令沣跟前,把先头三姨娘的事儿说了,最后又斟酌着补充说:“二爷不如再等等,等到接风宴过去,怎么处置这老嬷嬷还不是您和二少奶奶一句话。”
沣二爷冷着脸道:“哼,她倒是个有主意的,我说什么都当耳旁风。”顿了顿,他又扫了一眼崔妈妈,道:“你们几个也真够忠心,主子胡闹,你们却也不劝着。这次若出了事儿,你们哪个担当的起?这次便罢了,倘若再有下一次,你们几个我一个也不留,全撵出去了事!”史令沣这样说,便算是也同意把事儿压下去,等接风宴再说的了。
崔妈妈忙点头称是,心道,这位爷平日看着春风和煦的,是个好说话的,原来都是假的,这是没触到他的须子呢!这二少奶奶,可不就是他护着的须子?
这头史令沣同意了,那边洪福却还没收手。那田嬷嬷脸上头发上现在都是血迹斑斑,脸也已经不成样子,看着好不凄惨。史令沣还是像先头那样看着,也不出手拦着。崔妈妈不敢走开,也只好候在一旁等着看史令沣这唱的是哪儿一出戏,准备如何收场。
洪福又狠狠甩了田嬷嬷几个嘴巴子,史令沣才招呼他回来,低头吩咐了他几句。也不知道说得什么,洪福嘴巴一咧,竟然笑出了声。史令沣吩咐完了,撩开袍子走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别的院子丫鬟婆子路过这里,凑进来看热闹了,好多都在窃窃私语问这田嬷嬷是犯了什么错儿了。这当中,自然少不了瑞香院儿史夫人那儿的。
崔妈妈怕打草惊蛇,正有些心急担心这位二爷走了没法收场呢,却听洪福清了清嗓子,对众人道:“我们爷说了,这位刘嬷嬷胆大妄为,竟敢不知尊卑,在外面得罪王府的人,让人家都找到二少爷这里……”
这厢洪福还没说完,底下有个好心的婆子提醒说:“福哥儿,您喊错了,这位是咱们院子里的田嬷嬷,不姓刘呢!”
洪福装作一愣:“啥子?不姓刘,不是刘嬷嬷?!”
众人齐应声:“对,是田嬷嬷。咱们府里可没有个姓刘的嬷嬷呢!”
洪福装模作样大腿一拍,大叫:”糟糕,他奶奶的,怕是王府找错人了!容我去并禀报二爷去!”说罢,一溜烟就跑了。留下院子里一圈傻眼的众人,看着瘫倒在院子中央的田嬷嬷,纷纷感叹:“这田嬷嬷,点儿也忒背了些,白挨这一顿打哟!”
崔妈妈站在人群里,满脸黑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位二爷,还说少奶奶胡闹,他倒好,这……真是忒狠了点儿,这老嬷嬷知道了,冤也得冤死了。就算去告状,怕是也没人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