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堵得厉害,陆南希给的五十块车钱就不够用了。
不过平时林秋叶给卫然的零花钱从不吝啬,所以她也没有手头没钱的尴尬。
付了剩下的车钱,卫然便沿街慢慢的走。
她没进国贸,又四处转了转,碰到有一些个体外贸店的小路,便兜了进去。
随意的走进一家不大的店,看到桌上叠的整齐的工字背心,卫然便停住不动了。
她握紧了双拳,浑身颤抖着,咬着牙看了半天。
早晨车里的画面再次窜入脑中,卫然眼里水雾聚起,她拳头紧了紧,便抓起那件工字背心。
握得那么紧,生怕自己会改变主意。
而后,又选了条最短的的牛仔短裤,便到了收银台。
结了帐,拿着衣服走出店里,后面,卫子戚的保镖就在跟着。
他们狐疑的对看了一眼,另一人便给卫子戚报告。
“戚少,小姐奇怪得很,之前出租车把她送回了家,她没下车,又让司机掉了头,刚才从一家小服装店出来了。”
“继续跟着,别跟丢了!”卫子戚说。
“是!”
卫然一路无神的走着,身后跟着她的保镖越看越不对劲,更加小心翼翼的跟紧了。
卫然给他们的感觉,就好像她正在往一条她再也无法回头的路走。
跟了一段,她又停下来,转头看过去,面前是一家卖化妆品的小店。
里面的化妆品大都来自韩国的平价产品,算得上物美价廉。
这些卫然并不了解,她也不在乎,反正是只用一次的东西。
她转身走进去,连试都没有试,就挑了一管深红色的唇膏,一管浓黑的睫毛膏,三对假睫毛,卫然琢磨着,自己从来没用过,索性多买点,以防没有戴好。
她还买了一只黑色的眼线笔,一只眉笔,和一盒腮红,还有一盒颜色特别白的粉。
偷偷看着她的保镖更加不解,卫然从来不化妆,买这些又是干什么?
从店里出来,卫然往前走着,在一家超市内的肯德基的店门前停了下来。
现在不是吃饭时间,店里冷冷清清的有三五人,并不算多。
她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袋子,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保镖一直在后面跟着,发现卫然停也没停,直奔着洗手间去了,他们就只能被挡在了外面,找了个最靠近洗手间的位置坐着。
卫然提着袋子进了隔间,把身上的校服换下来,换上新买的背心和短裤。
因为是个体的店,衣服上没挂牌子的标签,她也不需要想办法把标签剪掉。
打开隔间的门,来到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还是那张脸,只是身子她不认识了。
<p心和短裤,穿在身上都比在店里看着的时候要短得多。
背心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弹性的面料就像是肌肤的第二层皮,将她上身的线条全都展现了出来,一览无余。
领口还有些低,被内.衣挤出了浅浅的沟壑,在低领口内形成了一道阴影。
背心到腰上,只要动一动,就会露出肚脐。
她使劲的把背心往下拽遮住自己的小腹,可是没多久弹性的布料就又会往上弹,露出小半截肚脐,和白皙的腰。
短裤的腰也特别低,短裤之上,背心之下,正好露出了那两个臀窝,显得她的屁.股特别翘。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卫然有些不能接受的看着短裤的长度,短裤太短,把后面小半条臀线都露了出来。
她无措的把裤子往下拽,想要遮住裸.露出的臀线,这裤子短的让她好像直接光着屁.股似的。
可是短裤被往下拽,腰也就被拉低,中间腰部就露的更大。
这让她往上拉也不是,往下拽也不是。
她并紧了双腿,咬着牙说:“卫然,既然要做,那就豁出去吧!早晚,也是要一丝不挂的,这点儿又算什么。”
与此同时,脑子里有个声音在问:“为了让卫子戚嫌弃,让他愤怒,你这么做值得吗?”
她握紧了拳头,就怕自己反悔似的,迅速的把买的化妆品都倒在了洗手台上。
眼泪不争气的,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拿着粉底的手抖得厉害。
“卫然,你这样,真就回不去了……”她哽咽着自语。
吸吸鼻子,对刚才的声音说:“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其实早就……回不去了……”
她哭着,往掌心倒了好多粉底液,胡乱的没有任何技巧的往脸上涂,粉底液混合着泪水,有些一糊一糊的。
她就又倒了更多的粉底液,把糊掉的地方盖住,她一直哭,就得一直盖。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脸不知不觉的就被涂上了厚厚的粉,根本看不出本来的肤色。
镜子里的自己,脸苍白的吓人,被粉底盖着,没有一点血色。
她又搽了一点儿腮红,这才让脸色看起来好一些,可仍不及本来的自然。
卫然从旁边抽.出纸巾,把眼泪压掉,开始画眼线,眼影,还有涂睫毛膏。
眼里含.着泪,可她努力地不让它们出来。
直到她把这些都画完了,看到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自己,卫然脸色苍白的抖着唇。
“呜——”她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镜子里的不是她!
浓黑的的眼影,长的夸张的假睫毛,让她的眼睛看上去那么污浊,双瞳一点儿清澈都不见。
深红色的唇膏盖住她原来的唇色,整张脸上的浓妆那么风尘,好像她已在风尘中打滚多年,早已不是干干净净的女子。
眼泪划过浓黑的睫毛膏,被睫毛膏染黑,变成了数道漆黑的污水,几乎弥漫了她整张脸。
镜子里的脸连鬼都不如,那么诡异肮脏。
“呜呜呜呜……”她越哭越厉害,身子都站不直了,手扶着洗手台,慢慢的往下滑,最后蹲在了地上,用力地哭着。
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哭声,哭的越来越大声。
眼看着自己的脚边,地上滴落了点点的黑色泪滴,滑进了嘴角的眼泪,也带着浓厚的脂粉味儿。
洗手间的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乍看到蹲在地上哭的卫然,吓了一跳,目光变换不定,像看疯子似的。
她关上.门,小步的往前走着,绕过卫然进了隔间,在里面仍能听到卫然凄惨的哭声。
卫然哭的身子发抽,都没有力气了,最后哭的打着嗝儿,肩膀一抽一抽的抬起胳膊,扶着洗手台,又撑着身子站起来。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被混着睫毛膏和眼线的泪水糊了满脸的黑色,深红的嘴巴哭着裂开,丑的惊心动魄的。
正这时,洗手间的隔间门被打开,刚才的女人出来,正对上镜子中的卫然,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卫然木然的从镜子里看着身后女人的反应,已经不在乎自己丢了多大的脸。
她只是看着镜中自己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咯咯咯咯咯”的笑着,笑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笑的同时,黑乎乎的眼泪还在往下.流。
笑着,她仰头,突然发出了“哈哈哈哈”的大笑,歇斯底里的哭着笑。
那陌生的女人,真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来上个厕所都能撞上一个神经病。
她小心翼翼的贴着隔间的门和旁边的墙壁,尽可能的避的卫然远远地。
终于走到门口,女人便立即撒开腿夺门而出。
卫然哭笑够了,满身疲惫的收回仰起的头。
她现在的脸色格外平静,慢悠悠的抽.出一摞纸巾,擦着自己脸上的污渍。
把脸擦干净,重新补了妆,把眼睛画得更黑更夸张,嘴唇也涂上一层又一层的,厚厚的唇膏。
而后,她后退了两步,看着镜中自己的全身。
通红的双眼没有任何情绪的眨了几下,表情麻木的,就像一刻不停的接客,早已没了灵魂的小姐。
她嘴角撇出了一抹心死的弧度,转身正要出去,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是齐承积的电.话。
卫然表情麻木的掐断,又把手机给关了,重新放回包里,才走了出去。
保镖正有些不安的等着,刚才出来一个女人,就坐在他们身后,跟男朋友说洗手间有个疯女人,看打扮像是小姐,又哭又笑的,也不知道是客人上完了没给钱,还是发现自己染上了不干净的病。
保镖拧着眉,从他们坐下,只有两个人进过洗手间,卫然和身后那女人。
“你说——”保镖担心的对同伴说。
话未说完就收住了口,错愕的看着走出来,正好从他们桌边经过的卫然。
卫然这模样,他们险些没有认出来。
怪不得那女人以为卫然是小姐呢!
-----------------------------------------------------
嗯,大家猜得出小然想做什么吧~~不知道799……嘿嘿……
求荷包,求鲜花,求钻石啦~~月票留到28号再投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