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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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陆以恒并不如他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

    秦霜离开的第一日，他照常上下班，推开家门，原以为是一室亮堂，却不想眼前是漆黑一片。

    空荡荡的，只余下冰冷的家具，毫无生气。他怔忡间，两只不知从何窜出来的猫咪扯着他的西装裤。

    这是饿极了，主人回来，便急着催促。

    一黑一白的两只猫脸抬头仰视他，目光触及到汤圆那圆滚滚的脸蛋，陆以恒才惊觉。

    他已经很久没有喂过家里的猫了。

    翻出一包全新的猫粮倒在两只猫的饭碗里，说实话他算不上好的铲屎官，养着的小黑，素来都是各种猫粮换着喂，偶尔才自己动手做做。这也没什么，可哪知这回，不挑食的小黑仅仅是用小鼻子嗅了嗅味道，就用爪子推开了自己的饭碗。

    汤圆更不用说了，看都没看一眼就用屁股对着他，带着浓浓的蔑视。

    不吃？

    陆以恒拉开冰箱，触及到一个贴着便利贴的保鲜盒时，他骤然一愣。

    他就那样呆了好半晌，才苦笑着将保鲜盒拿出来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自制猫粮，原来小黑是胃口早就被养叼了。

    秦霜总是在他回家前就稳妥的弄好了一切，不止是汤圆和小黑……他看着干净的餐桌。

    还有他啊。

    她如同细雨，无声的滋润他的世界，一点一点，从最边缘开始直至现在的直击内心，从一颗毫不起眼的种子破土而出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不同于上一段，这样看似温润的情感其实更为霸道，他拔不掉也赶不走。

    那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动心的感觉，原来不是没有，而是他未曾发觉。

    可惜发现太迟，他握着手机，想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长长的一串话打出，又被他一字一句的删去，他觉得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更有诚意。

    ……要不还是打通电话？

    会被拒接吧。

    秦霜说她需要冷静，他贸然的一通电话会不会徒增她的烦恼？陆以恒活了二十九年，首次因为一通电话而纠结许久。

    半晌，他最终还是把手机丢到了一边，摸了摸埋头进食的汤圆，替它顺背部的毛，汤圆抬头，一双大大的蓝眸看着他，静静的，好似在问它的主人去哪了。

    陆以恒却似乎看懂了一般，他抿抿唇，很认真的说道：“我会努力的。”

    …………

    …………

    秦霜一个人转了转古镇，因为热，她买了一把颇具古风的纸折扇人工扇风，一边等着他们归来。

    刚刚通了电话，秦霜看了看身后，是一处体验古代弓箭的场所，便说了地点原地等了起来。

    这里离方才的地方不远，站了没一会儿，秦霜就听见苏衫的声音，

    “霜霜，我们在这。”

    秦霜回头，梁梓唐和苏衫不知何时竟是并排走了，她扬眉：“怎么这么快？”

    一边打量着二人，观察着这两人的神色。

    没什么不对？

    苏衫上前，扬起笑容回答：“腿长嘛。”

    这机灵抖的好，秦霜无言以对，苏衫这时才看到了她身后，眼睛一亮：“这什么？”

    秦霜其实方才就蠢蠢欲动了，她问苏衫：“你要不要试试，一起？”

    “行啊，挺新奇的，”苏衫拉着秦霜，“我还没试过呢，这辈子没摸过弓箭，就电视上见过。”

    两个女生都摸上了弓，一伙人中的男生也不能示弱。

    秦霜的姿势摆的有模有样，但是……她咬着牙，用最大的力气拉开了弓，松手——啪，脱靶了。

    秦霜瞅了瞅旁边的苏衫，她倒是适应良好，旁人指点一下，她第一箭就射中了靶子。

    秦霜平时可谓是不折不扣的宅女，体质较差，不过就这样放弃有些可惜，她便再一次尝试。

    摆好姿势，拉弓弦便有些吃力，忽然力气一松，被另一股力带着，秦霜蓦然回首，梁梓唐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一手搭着她帮忙，另一手握着她拉弓弦的手上。

    他的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容，轻声说道，

    “这个有小技巧的，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