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明之光还没照射进黑暗村寨,小孩的哭声吵醒了整个村子,包括惊醒的帅小戎。
他翻身而起,看见父亲和爷爷已经站在了水泥坝子前张望。帅军弹了弹烟灰说:好像是老泥鳅家的,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帅御武哼了一声:鬼哭狼嚎的,咋呼咋呼,指不定又在打小泥鳅。这老东西真不是人。他看见帅小戎猫在门后偷看,又说:别看了,明天还要上课。
帅小戎听那声音,好像真是小泥鳅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是哭丧,这在以往倪丘被小伙伴欺负地最厉害时候,也没有过。
在帅军挥动的铁烟杆下,帅小戎回去了。他可不想被老头子抽打,撅着小嘴,躺到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公鸡带着昂扬的喉音,呼唤来了黎明的曙光。光线照射进了猪圈,照射过了鸭棚,还有猎狗花花的鼻子。
母亲一边围着鸭子和鸡的早食,一边看坝子下面。他听见了锣声和唢呐。听见了哭生,鞭炮响了一茬又一茬。老倪那边派来了通知:他老婆王素媜吃耗子药死了。
素媜并没有老倪那般讨人厌,在村里有着很好的人缘。很多事情大家看在王素媜的面子上,都没有和倪财这个老泥鳅计较。
她的死讯突如其来,比起去年邓丽君的死还要让人不敢置信和惋惜。大家纷纷议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一上午的时间,一个消息不知道是被谁说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老倪和山上那个6玉凤搞在了一起,被王素媜看见了。
“6破鞋”的名字被挂在了人们的嘴边。和张美蕾走在一起的帅小戎感觉到了背后的指指点点。早上,他看见了倪丘家竖起的望山钱和白帆。知道倪丘家里出了事情,倪丘没有上课,这对于一个学霸的倪丘而言,是不可思议事情。
村头钟秋月拍着手掌,唱着歌。他说:死的好,死得妙死地呱呱叫。老倪拒绝钟傻子来吃蒸子饭,这家伙参加别人的丧事总是手舞足蹈,属于黑名单。最主要是这家伙手脚还不干净。
还有人没有在丧事的名单中,就是张美蕾母女俩。
张美蕾看见了母亲在阳台哭泣,她说:有什么好哭的,你敢做还怕别人说。6玉凤双眼红了。她想不到女儿会这样说,抬起手就给了张美蕾一巴掌。张美蕾捂着微微肿起的脸跑了出去。
6玉凤后悔地瘫坐在屋檐下,无声哭泣着。她看见帅小戎跑过了篱笆墙,擦干泪水,示意帅小戎过来。从饭桌上拿了一个包谷说:她哭了,还没有吃饭。
帅小戎吐了吐舌头,向着打锣山跑去。对于那些事情,小戎心中一直告诉自己要忘记,对于他而言,这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可以不轻不重对待,他从来没有想过蕾蕾能不能接受。
他咋呼道:“天上的喜鹊要成家,地上的蕾蕾叫喳喳。”一块泥土带着山风,刮过了绿黄的包谷杆子,险险擦过小戎头顶。
他看见蕾蕾坐在拐角处的山神庙前,眼神泪汪汪中带着怨恨。“人家都伤心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蕾蕾很用力甩头偏了过去。
“看看,黄狗儿流了马尿。。。”对于开朗且有点没心没肺和死皮赖脸的帅小戎而言,这点冷落和不理睬完全不是事儿。
回答他的还是一声“哼”。
蕾蕾的脸是蛋形的,圆润的下巴上,还挂着泪水的痕迹。这使得帅小戎联想到了家中生了蛋的老母鸡。老母鸡总是在生完蛋之后痛快地咯咯咯叫唤。他总会在这个时候去偷还有余温的鸡蛋,触摸那种圆滑温润的感觉。
“你干嘛摸我!”蕾蕾现了帅小戎不干净的手在他圆嘟嘟脸上捏,有点愤怒。她不是讨厌捏她脸的行为,而是讨厌他手的不干净。因为上面可能还有残留着鼻孔中的污秽。
“摸着一点都不像鸡蛋。”帅小戎有点失望。
帅小戎的插科打诨起了作用,蕾蕾在不经意之间就忘却了哭泣。等到想起自己应该痛快地哭一场时,已经无法酝酿出那种酣畅淋漓的眼泪。
“你家人肯定会不让你和我一起玩的。”蕾蕾想到了她母亲和老倪所为带来的后果,有点担心。
“你想多了,我们家里我说了算!”这是帅小戎的话,带着坚如磐石的信心。
前面说过,帅小戎的母亲是狼,是一头牙齿锋利,领地意识非常强烈的母狼。她禁止一切可能让帅军变坏的行为,别说**,就是和别的女人说上三句话,锋利的目光就足以阉割了帅军。
她闻到了别的公狼**的气息,于是禁止帅军上山,避免被荤腥所**,做出老倪那般行为。防微杜渐,谨慎到方方面面。于是帅小戎被拉倒刘昭蒂身前,上了政治课。
再去山上,打断狗腿。再和那个小狐狸来往,干笋子炒肉。勾鞋底的改锥闪耀着摄人的光芒,帅小戎吓得腿软脚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