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了阵阵掌声。
我轻声问旁边的哥们“谁干的?”
“不认识,听说高一年级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情失落到极点。“杀人的哥们呢?跑了吗?”
“那不在那吗,被老犊子锁在接待室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留着胡须的清瘦的脸,我这个方向有人群遮挡只能看见这些,但是一块石头总算还是落地了,可以确定是这绝对不是铎哥。
我看着他有些眼熟,以前在宿舍见过,我就索性挤出越围越多的人群,换个位置,仔细端详着这个人全身,他呆若木鸡似的瘫坐在床上,布满血迹的粉色土布西服,留着连毛胡子精瘦的脸,我的头脑出立刻呈现出那天校门口大战之后,在门缝里看到的一幕,醉酒的张老大,响亮的大嘴巴,清晰的手掌印,流淌在嘴角的鲜血,还有这哥们眼睛里燃烧的火焰。
想到这些我不寒而栗,远处可以听见嗡嗡的警车叫声,警察来了。
知道结果之后,我也无心在看了,本来想回原宿舍再坐坐,想到自己的成绩实在无心聊天,就转身离开了学校,一路飞奔回到出租房。
前脚一踏入房间,就急慌慌的对奎爷说道“我刚去宿舍,张老大真被砍死了,那个惨啊,手腕、手指头都被砍掉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早晚有这么一天。”奎爷盯着书本,眼睛都没抬一下。
他们一股脑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咋回事,我就把看到情况的详细说了一遍。
“杀人那哥们我认识。”康鹏说。
“哪个班?谁啊?”
“四班的,我们镇上的,家里可穷了。”
“难怪啊”
“我们家也穷啊!”江涛哥说。
“比你们家穷多,他家房子都没有,父母身体不好,借钱供他读书。”康鹏回答道。
大家一阵叹息。
“这哥们学习特别好,差点就去小班,他的高中学费是初中校长和老师们一起掏钱赞助的。”康鹏接着说道。
“那完了,这辈子算是完了。”老大说。
同命相连,同是生长在农村,有着相同生活经历的我们,在一起唏嘘、叹息了很久,大家都辗转反侧,久久未眠。
我的情绪也渐渐平复,既有不是自己好朋友庆幸,也有对自己未来校园生活苦尽甘来的憧憬,可是人生是残酷的,人在熊熊烈火中可以依靠顽强的意志苟活,而最难以逃脱的是如清水煮青蛙般逐步消磨掉的生存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