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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再出门时,马二东成了小廊的常客。然后染病,被狼狈的送回大葛村。马二东一点也不后悔,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他的妻子,他疼爱多年的女儿,他多年为之辛苦劳作的家庭,都被一张轻飘飘的体检单击的粉身碎骨。
“你都知道了?”芳姐儿惨笑着,然后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就像是压在她身上多年的担子,忽然有了一个分享的人,让她的压力大大减轻。
马二东本来准备把这个可耻的秘密告诉马老太太。但芳姐儿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渐渐放弃了这个打算。妈的年纪大了,受不得这样的刺激。芳姐儿也是个可怜人。自己当年若不是那样荒唐,芳姐儿便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想至此,马二东的心里平衡一些,人之将死,过去那诸多纠葛在他的脑海里滚滚而来。想着想着,他忽然也就看透了。虽然他已经想通了这些,但他还是好奇,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芳姐儿低声说了一个名字,让马二东如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嚎叫起来。他情绪激动,不能自已,无穷的恨意夹杂着悔意在他的胸膛里翻腾。
是他!是他!原来是他!!
马二东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停止了嚎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怎么了,这是?”马老太太泪眼婆娑的奔进门来,看着粗粗喘气的儿子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马二东苦笑着答道。等呼吸稍稍平复一些以后,他推开床边的马老太太:“妈,我~我想~见小宝,你快~快去~找她来,找她~,快~,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好。好。我去找小宝。我就去。等我回来~”马老太太擦着眼泪,急急忙忙的又奔出去。
自马二东得了那病以后,桂儿便从学校辍学了。那年代,闭塞的北原人都对那种病没有什么正确的认识。小伙伴儿们怕被传染都不和桂儿做同桌,桂儿只好一个人坐在离大家很远的角落。只要是桂儿她碰过的橡皮本子之类的东西,别人宁愿扔了重新买也不愿再碰。不仅如此,大家见了桂儿都远远的躲着她,连话都不和她讲一句。就连平时和她玩的很好的两个女同学现在看见她了也会远远的绕着走。不仅同学,连班主任都十分委婉的劝告桂儿回家去。桂儿在一气之下,就再也不愿意去上学了。芳姐儿因为这个还打了她一顿,但却没起作用。桂儿一旦犟起来,谁都拿她没办法。此时,她正坐在河边望着远处的学校屋顶呆。
马老太太远远看着坐在河边呆的瘦弱女孩子几乎掉下泪来。她走近,拉起桂儿的胳膊:“乖囡囡,跟奶回家~”
桂儿不动,仍旧固执的坐在石头上。
“走,回家~”马老太太继续拉。桂儿仍不动。
“你这个死女子怎么回事。你爹马上要死了,临死前要看你一眼……你动不动?”马老太太看着桂儿呆呆的反应,生气了。她一边呜咽着一边责骂桂儿。桂儿仍是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