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是这样想的。
而剪花椒就发生在舅舅舅妈决定和解的那段日子里。
舅舅在医院搞后勤,其实说白了,就是医院的厨师。他需要花椒来做豆瓣儿酱,所以打电话让舅妈去剪一袋子。舅妈问清楚需要的量以后,就带着晨晨和我回娘家了。
我和晨晨在学校外玩了一会儿后就到了晨晨的外婆家。我们去的时候,舅妈已经在酷热的阳下开始了。花椒树很高,舅妈带着草帽,拿着一把大剪刀正在剪。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了下来。
篮子里已经堆了一小堆带着叶子的花椒了。花椒树长满尖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划拉出一道口子。再加上花椒很麻,直接上手的话会很痒,于是大家都用剪刀剪。做豆瓣儿酱的时候,把带着叶子的花椒压在上面,然后用泥把坛口封起来。等坛口的泥裂缝时,颗粒分明的豆瓣儿酱就可以吃了。黑色的豆瓣儿酱一粒一粒的,有点像羊拉出来一颗一颗的屎。但吃起来却是咸香可口的很。
没剪一会儿,我和晨晨就手麻痒的不行。但看舅妈还在镇定自若的剪着,我们也就继续帮忙。好不容易,篮子堆满了,舅妈摇了摇篮子说差不多够了。
剪完花椒的下午,舅舅回来了,他拿了那一大塑料袋装好的花椒就匆忙走了。舅妈照样忙前忙后,只是在忙完的夜里,用冷水泡了泡已经红肿发痒的双手。
那红肿过了两三天才褪去。
这些年,年味儿一年淡似一年。本来听妈这么说,我还不很不以为然。但今年却是感受很深。一路上,除了零星的几点鞭炮声以外,很多房子都大门紧闭。门上贴的春联也早已经墨褪红残。看来,还是去年贴上的。
到了舅舅家,舅舅热情的招待了我们。这些年,经济发展,除了统一建设的新农村以外,在自家原址上盖小二楼的人家比比皆是。舅舅家为了方便安置偶尔回乡过年的两大家子亲人,就盖了三层。
舅妈老了些,脸上多了层风霜。看到我们来了,忙着做饭。妈要帮忙,舅妈不让。没办法,妈只好和我还有大姨家的表姐一起坐在门前晒太阳吃零嘴儿,隔壁家的六舅妈见妈过来了也来凑热闹。
大家正闲聊着,六舅家门前响起了鞭炮声。看来是有什么人来拜年了。六舅妈赶忙小跑回去。
说是六舅妈,其实真正亲密的关系还在外公那一辈。六舅妈他们是最近几年才搬到公路边的。我只记得小时候,和外婆爬了好一会儿坡才到六舅妈家。那时候,六舅妈刚嫁过来还年轻的很,杏眼柳眉,好看的紧。她有个女儿,叫晚秋,小时候我们很是要好。但晚秋今年却没有回来。
爹和舅舅表姐夫他们一起搓麻将。我上楼去看我小表妹晨晨。晨晨今年在市三中念高二,此时此刻,她正在楼上客厅里认真的写作业。楼下的麻将声和电视声喧哗成一片,她却丝毫不为所动。我不好意思再打扰她,便偷偷溜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