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其亲切的与西陵坐在下列,手上还端着茶盏。盖子将茶叶拂开,他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这事情原是交代给荀余了,可是他办事不力,一直查不出来,阴阳司那群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西陵没接这话,只是道:“此番我还须向陛下要一个令牌。”
今上将茶盏放下,惊讶:“什么令牌,还有哪些地方你不能去不成?”
西陵似有所指:“有些地方若人纠缠,我总不好强行进去。”
今上顿了顿,明白过来,站起身拂袖道:“又是丰羽?他不知为何,这些年一直与你不对盘,唉,这三个孩子,除了扶苏就没让我省心的。”说到这里,今上又叹了口气:“令牌我稍后让人送上便是,这事劳烦西陵神君了。”
西陵极轻的应了一声是,也没有行礼,直接就从今上的书房里出来了。叶霜灯听到扶苏这个名字的时候,实在是呆了一会,容不得细加思量,她也立刻从里头出来了。
到底是历代神君都是这样,还是就是西陵性格太过……特殊?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权利再大还能打的过皇权,西陵这幅样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她一边胡乱想着,一边盯着脚尖,直到一个声音搅乱她的思绪,听着还挺熟悉,带了三分调侃:“西陵你这是带了谁过来?”
看着眼前拿着折扇的青年,叶霜灯感觉到自己眼睛抽了抽。公子乔松过去见过叶霜灯不少次,但是来的都不巧,每每只能看见一个影子,如今可算是正面看见,当下便毫不客气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叶霜灯不甘示弱,按着他的目光给彻彻底底的打量了回去。
公子乔松愣了片刻,展开扇子大笑起来。
叶霜灯被笑的心情颇有不适,奈何无法发作。只得硬生生受了这夸张的笑声,然后忽略掉他,转向西陵,声音颇有些烦躁:“事先说明啊,我什么都不会。”
西陵理所当然:“本来就没指望你会什么。”
叶霜灯这下有些想不明白了,卡了一会壳:“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
西陵像是对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有些奇怪:“自然是让你壮胆,忘了?”
叶霜灯本就是接着西陵那句话顺口问的,一说完就想起来了,但是再听见西陵这理由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几乎想扶额:“神君,会术法的人这么多,你带着我一个什么都不会要从头学的,不累吗?不觉得太累赘吗?”
西陵似乎想起来什么,施施然在边上的石凳坐下:“本君记得,有人似乎想拜本君为师。”
“……”当时脑子太热了,她说完就后悔了。原以为西陵早忘记了,谁想他竟然还记得。
原先在一旁听着的公子乔松这下子终于忍不住了,讶然:“你要收徒了?”
神君从来不另外收徒,每一任神君也都是莫名奇妙的被指定,然而这个传统延续了太多年,从没出什么错,每一位神君亦是尽职尽责的保护云泽安宁,所以大家早就接受了这个设定。虽然依旧有很多人想拜神君为师,但是过往却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先例。
唯一个特别的,就是荷华帝姬了,然而荷华既没称西陵为“先生”更未称为“师父”,连个正经的学生都算不上。
是故,公子乔松对西陵起了收徒这念头,感觉分外新奇。
西陵撑起颐想了一会,淡声道:“有时候想想,收个徒弟或许也不错。”声音平板的让她分不出真假。
叶霜灯:“……”听到这句话,她的心情忽然有些恍惚,记得原著里头,泽兰也是跪着缠着西陵拜师,一副不答应就不起的老套手段,西陵先是拒绝,后来耐不住泽兰在他房前跪了三天,加上让人无法反驳的女主光环。西陵最后还是答应了,记得书中那一天是下着雨的,泽兰被浇了一个透,背脊却依旧挺直,西陵打着伞出现,然后伞就罩在了泽兰的头上。
那一日,他说的便是这句:“或许,收个徒弟也不错。”
没想到这句话现在先被自己收了过来,但是,如今的叶霜灯,说什么都不想再当西陵徒弟了,没有为什么,心底就是莫名其妙大写的不乐意。但是到底现在在他手心里,叶霜灯无法说出心中所想,只得轻轻的“哼”了一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