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声音平静,也没有隐瞒:“大公子和五公子的确来找过本君。”
今上有片刻的愣神,继而又抵着唇低低的咳嗽了几声,方续道:“他们年纪轻不懂事,我现在不便教训他们,还望神君多多担待。”今上没在这个事情和他多久纠结,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近来民间盛传之事已经流入宫中,神君打算如何处置?”
西陵道:“流言总有一日会销声匿迹。”
今上问:“神君分毫也不在意?”
西陵道:“本君只关心源头在何处。”
这个源头,扶苏和乔松已经查过一些日子,皆无所得,也不知道哪个人一手遮天藏的太深,还是哪个市井小民的酒后胡扯。
今上默然片刻,再道:“我已让荀余回来,不过我总觉得荀余不大可能,他对云泽尽忠尽责,功不可没,近日西荒的几次妖祸都是他平定的,神君会不会看错?”
西陵摇头:“流言未必是他放的,只是他的身份有异,目的未明。”
今上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声音有些疲惫:“这些事情,神君决定就好,我这次请神君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西陵没有应,先问:“陛下所言何事?”
今上缓了很久,终于重新开口:“知晓神君不插手朝政和生死,但是这事无关其他,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担忧,我身上中的毒究竟是何人所为,只求神君助我找出那人,实在不想向来将来扶苏也重蹈覆辙。”
西陵声音没什么情绪,直接问道:“陛下还没找到那人?”
中毒之事,御医解不了是真,但今上不至于一无所知,只是未免打草惊蛇,便瞒了下去,然而暗地排查过用具和食物,皆无所得,今上神色凝重,声音却是掩盖不住的苍凉;“或是骨肉之情,或是相濡以沫的夫妻,我半只脚踏进棺材,比起自己的性命,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人对扶苏不利。”再苦笑着摇头,又咳嗽了几声,目光落在窗外,像是陷在什么回忆之中:“有时候觉得我并不太适合当一个君主,所幸我生在是云泽,现在只是希望,将来扶苏不和我一样心软。”
西陵道:“本君在一日,云泽无论交到谁的手里,都不会有事。”
今上沉默良久,再叹一口气:“神君护的一直是云泽,这也是云泽之幸。”
西陵不置可否。
今上再问:“神君可否答应?”见西陵没什么反映,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此事若有违规则……
西陵打断他:“助你找出来,不算违背规则。
今上一愣,继而快速问道:“神君这是答应了?”
西陵道:“我也有一件事要所托陛下。”又漫不经心的扣了扣茶案,方道:“闻说千年前的国君有手书一封,还请陛下找予我一看。”
今上再一愣,惊讶:“神君如何知晓此事?”
西陵不答,只问:“这个交换,陛下可答应?”
今上道:“先祖遗命,手书不得翻阅,我虽然知晓有这么个东西,可是一直没见过。”
西陵神色淡淡:“本君也不急于一时,千年之期已快过去,陛下如今不能翻阅,留下手信给后人便是。”
今上静默良久,终于颔首,算是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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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藏在云层后面,时隐时现,隐着的透出模糊昏黄的光,犹如笼着花灯。爬出来的时候却又清辉便第,皎洁如霜。
青筠扎着袖子在池塘边架了一些柴火,卷起缕缕烟火,上头正串着两条不大不小的鱼,如今香气扑鼻,一条鱼已经烤的外焦里嫩,另外一条也已经差不多了。趁着空隙,她抬头看向那片月色,嘀咕:“这天变的比小姑娘的脸色还快。”随手把烤好的那条递给巫长息,一边专烤着剩下的另外一条,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几日你天天去给那皇帝看病,看出什么了?”
巫长息亦是抬头看着那片天色,过了许久,才回答道:“是中毒。”翻着鱼面的时候,青筠一片头,忽然瞧见在树叶遮挡的不远处,也能看见那出也如他们一样飘着缕缕烟火。
听到巫长息这句话,青筠烤鱼的手一顿,几乎把一面的鱼烤焦了,她立刻翻到了另外一面,方急急道:“我本来以为是寻常的病,还想卖一个人情给云泽,没想到会是中毒,你可别瞎搀和。”又皱眉;“知道治不好,你还接下来干什么?”
巫长息窥了她一眼,问了一句;“当时是谁接的?”
青筠默了一阵:“能治么?”
巫长息摇头:“毒入五脏六腑,时日无多。”
青筠把这条烤的差不多的鱼拿了起来,再撒了些调料上去,盯着瞧了片刻:“你能让他活多久?”
巫长息的目光似乎也被那股烟雾吸引,望向前头一处,此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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