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的宅子离码头不远,相比于周边低矮的泥土墙、海草顶的普通岛民居住的房子,韩家的青砖瓦房显得格外显眼,条石垒砌的院墙也显示韩家在这一片独特的地位。≥ 当然和徐祖民、吴横等人的两进院落相比有些小家子气,更不用说和钱大拿的三进大院子相比。但是在王家岛这种偏远岛屿住得上砖瓦房那也是需要一定地位的,若不是韩岳的父亲韩宽平日里爱好赌博、喝酒的小毛病,加上为人仗义疏财对下属极好,韩家完全有银子能修一幢和徐祖民一样的两进院子。
不过韩家人少,除了韩宽、韩岳两个光棍父子,家中只有一个婢女,三个人住太大的房子用韩宽的话说就是‘渗得慌’。
此时,已经有些破旧的韩家院门紧闭着,一个瘦小的婢女正拿着一个木盆坐在院子中间那口水井边上搓洗着衣物,衣服在搓衣板上有节奏地揉动,她时不时的抬起头,用沾满水星的手臂理理垂下来有些枯黄的头,然后看一眼院门方向,眼中有些期待。
小少爷今天该会回来了吧,今早听在吴府做工的李婶说那个满脸麻子的千总大人很早就开始准备去码头迎接守备大人了,小少爷一定也会跟着回来的。
想着家中米缸里都快见底了,这些天钱家粮行米价也越来越贵,自己也舍不得花钱去买,小少爷临走前只丢给自己1钱银子,当然她也知道小少爷是没有多少银子的,那个很好的大叔老爷去世后,小少爷花钱就越来越不节制了,不对,大叔老爷活着的时候他们两人花钱都不节制,大叔老爷喜欢喝酒还喜欢赌骰子,小少爷则喜欢到处惹事。
想到这里,模样只有十三四岁的婢女有点想念那个胡子拉碴的大叔老爷了,也有点想念那个总是吊儿郎当的小少爷,鼻子一酸,就想哭出来。
婢女没有姓氏,只有名字:锦娘。
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至少她这么认为,很难想象大叔老爷居然能想到这样的名字。
还记得那年自己只有九岁,父母弟弟都被鞑子杀死了,村庄也被毁了,自己无依无靠地跟随着大股难民向锦州逃难,在大凌河附近的时候被鞑子的骑兵追上,很多一起逃难的人都被抓走了,反抗的也被那些像魔鬼一样的鞑子骑兵杀了,幸好大叔老爷和一群当兵的杀了出来,并且救了她一命,大叔老爷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而且为她取了锦娘这个名字,其实她知道自己的姓名,但是想到爹爹娘亲还有弟弟死去的样子,她就再也不想回忆过去的事情了。
她很喜欢锦娘这个名字,虽然大叔老爷可能是因为在锦州附近捡到自己才这么取名的,但是真的很好听啊。
婢女揉了揉红的眼睛,然后放下泡在木盆里的衣物,微微叹了一口气。
突然,她听到了外面的小巷子里传来狗叫的声音,随即被某个人呵斥一声,那狗子呜咽一声像见了鬼一样撒腿跑开:妈妈呀,那个经常偷狗吃狗肉的小魔王又回来了。
“哟,这不是韩家小哥吗,几天不见人倒是精神多了。”
“小岳岳,我要是再现你偷看婶婶我洗澡,我保证打断你的三条腿。”
“韩哥儿,您看您欠我的五钱银子什么时候还,现在米价那么贵,都饿死好些人了。”
“你这小子可算回来了,昨天张拐子悄悄跟我说我家那只老母鸡是你指使王狗剩儿偷的,鸡毛还埋在村西的小坡上呢。”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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