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重度污染了吗,别动别动,我要先分类。
她那些小规矩,又繁多又好笑,令她看起来像只忙不停的小蜜蜂,在家里东扑西扑到处嗅闻,有时候他都替她累得慌,又不敢声张。
陈池收回目光,也不知她要做啥,先就照着她的吩咐,盯住了那死壁虎,心里忖着,大概天冷把这壁虎冻死了,要拿什么东西把它远远丢出去才好,不然要把她吓死了。
许霜降很快回来,一见陈池转着脖子在东张西望,当即在心里不满,几年了,死性不改,叫他做件啥事都做不好,吩咐他看紧,一晃晃看别的去了。
她赶紧往桌上豆腐乳瓶处一瞧,激灵灵又是一抖,又恶心又同情那壁虎,心头还一松,它没跑掉。随即,她抬起了手中的长火钳。
不用许霜降说,陈池也明白这是夹壁虎的工具。“给我,我来。”他朝她伸手道,“你站旁边去。”
“你站旁边去。”许霜降脸朝陈池后方一扬,示意他退后,“别碰着了。”
她交代完,鼓起眼睛,握着火钳,努力镇定地朝壁虎伸去。那壁虎落地点极不好,几乎贴着玻璃瓶,她忍着全身的鸡皮疙瘩用火钳尖拨出来。
“我来。”陈池低喝道。
许霜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手握了过去。她吓得一抖,眼睛瞄到那壁虎被触碰得弹动了一下,更是身体一凛。
“你干吗?”她脱口恼道,一抬眼见陈池板着脸,面色极不好看,倒像以前他们吵架时那生气样子,心头火更大,说话就不客气道,“没看见我要收拾它吗?”
“我来。”陈池瞅一眼许霜降,软声道,他抢过了火钳,似有点苦色,“这种事让男人来。”
许霜降瞥了瞥他,人让到一边,嘴巴没闲着:“这只壁虎我认识。”
陈池不由侧头望向她。
“天热的时候,黄昏它经常爬出来,”她翘起食指朝屋梁指,还抖着手腕转好几个小圈,“它到处爬,有时候老半天吸附着不动,我以为冬天它找暖和的地方冬眠去了,原来还在这里活动。”
陈池盯在许霜降脸上,半晌,舌头像吞了黄连:“……你不怕吗?”
“怕,怕死了。”许霜降把这句话说得像顺口溜一样,飞快朝桌上瞥一眼,目光立即移开去,才真有了几分害怕,“它也不咬人。”
陈池涩涩地说不出话。
“你会用火钳吗?”许霜降催道,“我要把它扔到学校外面去,你不会用就给我,别半路掉了。”
陈池低下眸:“我会,你先走去开大门。”
“噢。”许霜降一听有道理,赶紧奔出去。
冬天的晨雾真是美得如梦如幻。
穿着黑色羽绒服叮铃咣啷开大铁栅门的许霜降,可不像个仙女。她弯腰使劲拔出地销,呼出一口气,搓了搓被铁销头冰到的手。
“冷吗?”陈池站在她一米开外,怕她见了壁虎不舒服,并不靠近。
“不冷。”
“你回屋去,我出去扔。”
“你不知道扔哪儿,我给你领过去。”许霜降囔囔着。
“你指个方向就行。”陈池一见许霜降并不听,又道,“那你别走我前面,我夹着火钳呢。”
许霜降哼一声,倒是自动落到了陈池后面,不过她没消停,一路跟讲故事似的:“你看着点路,临走绊一跤就麻烦了。这点事,对我不是事儿。我拍过苍蝇,拍过蟑螂,拍过白蚁,它们都是活的,这个已经死了。”
陈池步子顿一顿:“哪里来的蟑螂?我们家以前有?”
“哼。老鼠都快有了,”许霜降扑哧扑哧赶着路,“网上有卖老鼠夹,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