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思天南海北地找话题,也不能老是对陈池说节哀顺变,所以他们每天的例行聊天,通常都进行了寥寥数语后陷入沉寂,然后在差不多时间,陈池会催许霜降早点回去,或者许霜降自己和他说要先走了。
就这样过了两周。许霜降听陈池说,他有一门课程在两周后考核。许霜降越同情陈池,她知道陈池这段日子过得肯定不好,但他除了到她这里来的时候,和她提起过他外婆的事,流露出悲伤外,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相反他一直在极力表现得若无其事,除了话少,他和其他人一样忙忙碌碌。
这是许霜降第一次清晰地旁观一个人,一边在继续生活,一边在沉默地悲伤。
她联系了连秀秀,侧面打听陈池的近况。
“秀秀,开学后忙吗?”
“还可以哦,霜降你呢?”
“我也还行,不过陈池很忙,他有一门课要考核。”
“难怪好些天不见人影,原来用功去了,可真凄惨。”
许霜降蹙眉问道:“你们住在一幢楼里,不是每天都遇到吗?他这么忙?”
连秀秀当即打趣道:“我们都是早出晚归,早晚要是都错过一步,不就岔开了吗?霜降,不放心陈池了?要不要我去查岗?”
许霜降特别尴尬,但是她真有点不放心陈池,最近她总觉得陈池孤独地缩在角落舔伤口。她略微踌躇后,厚着脸皮说道:“秀秀,你要是有空,帮我去看看陈池,我怕他太忙,三餐不规律。”
连秀秀惊叹:“霜降,你对陈池这么贴心啦?”
许霜降对她的调侃只好照单全收。
连秀秀的办事效率奇高,当晚就下楼特地拜访了陈池。她前脚离开,陈池后脚就打电话给许霜降。
“霜降,你让连秀秀来看我?”他直截了当问道。
许霜降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你最近挺忙的,不要生活不规律。”
“连秀秀问我,有没有三餐正常,她说要汇报给你听。”陈池的声音里微有笑意。
许霜降大窘,慌忙说道:“我听秀秀说好几天没遇到你,所以……”
“我没事,霜降。”陈池柔声说道,“等过一阵子,我去看你。”
许霜降下意识嗯了一声,随即说道:“我来吧。”她搬出了理由,“上次我到你那边,什么都没机会看到,特别遗憾,还是我来吧,等你考完后。”
“我过来吧。”陈池说道,“比你安全。”
许霜降想到那次小偷事件,不由笑道:“我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了。”她听到陈池在电话那头轻笑,心宽了不少,“我们到时候再说。”
“好。”
许霜降放下手机,由衷欣慰,陈池今天的语音语调比前两次要轻快多了,她希望他能快点走出阴影,像以前一样神采飞扬。
他们的交流仍以线上聊天为主,但陈池在考试前更忙了,许霜降深知考试的痛苦,更深知挂科的严重后果,她曾听到过一个不知真假的段子,据说有一个大一学生,学分不达标,连续读了三年大一了。
学校在这方面真是一点同情心都不会讲的。
陈池考前一周,连上网也不是经常的了,许霜降在线上只遇到他两三回。她没敢占用陈池太多时间,通常问个好,祝他考试顺利,就不太说了。
陈池答得也简短,他问她一切顺利吗,让她注意在天黑前回去,其他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