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霜降抿抿唇,知道自己的态度不够好,有股郁气,却说不得,只得躲闪地说道:“陈池,别打来了,你今天一直在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到家了,你放心吧,我吃完了就早点睡,今天确实有点累,明天我再和你聊。”
陈池略思索:“好,你早点休息。”
许霜降放下电话,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湿印,这件事她实在没法和陈池说。
她得去和梁诗蕴、卞芸曼、娴她们说,让她们晚上出门小心,再一起骂骂那个恶人,宽解她的心头之气,但她就是不好意思向陈池诉苦。
星期天早上,许霜降看着她的新书,房门传来一阵轻敲声。
她放下笔,起身开门。
“霜霜。”门外陈池满脸笑意,迅速地上下扫视她一圈,目光盯在她脸上,伸手就摸向她脑门,促狭道,“傻了?”
许霜降确实意外得有些呆傻,老半晌才想到把他让进来,第一句话就问:“怎么进来的?”
“大门正好开着。”陈池随口答道,见许霜降比较迟钝,帮她顺手关上房门。
“你不是上周来过了吗?”许霜降疑惑地问道。
她和陈池不是每个周末见面,不忙的时候两个星期见一次,忙的时候就说不准,一个月见一次也有过。圣诞假期过后,陈池有很多事,翻到两月份他才过来看她,所以许霜降完全没料到他今天会过来。
陈池颇感无奈,把背包扔到地上,一把将她拖进怀中,俯首在她耳边轻蹭:“我不来不行。”
许霜降愣住,心底慢慢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她双手圈住了陈池的腰,埋头窝在他胸前。
陈池垂眸看向她,双臂拥得更紧,轻声问道:“霜霜,你昨天害怕了是吗?”
许霜降沉默着点点头。
陈池见状,即知他的青灰软壳蟹不是被吓到一点点,她处事一向在表面很强大,把害怕藏在暗里。主动回抱,小鸟依人一样温顺,往日她很少做。陈池大怜,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低声抚慰道:“霜霜,我也很怕。”
昨天夜里,陈池躺在床上,一时没办法睡着。许霜降在他不知情的时候,遭遇了匪夷所思的炸弹威胁,离他们的生活那么远的事情就突然落到了她身上。她在他够不着的情况下独自行走在陌生城市,孤身女孩在黑夜里所能面临的困境她都有可能遇到。
陈池从来不是一个愿意花过多时间在毫无意义的想象上的人,他更愿意直接动手做,并尽可能做好。可是,当他拿着手机提点着许霜降如何行事的时候,他无法消除心头的忧惧和无力感,这已是他在当时能做到的最好方式,他仍然觉得不够好,生恐不够好。
万幸,她平安。
昨天他突然意识到一点,无论如何牵挂关心一个人,他其实都不能真正经历她的经历,他最多只能感同身受,这是最无奈的体验,会让人在当时急得没法,会让人在事后深深难过。
快乐的事情用感觉去分享,足矣。
艰苦的事情用感觉会揪心,会渴望把她开脱出来,由自己来做。而这点恰恰没有办法。
也许能看,也许能听,也许能陪,就是不能代。
陈池不得不来,他得真真切切地触摸她,安慰她,才能让自己踏实。
许霜降被陈池的体温捂着,身心俱都安稳下来,才觉得她的余悸真正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