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玳国公终于杀了个痛快,连日郁气一驱而散,只觉心胸畅快。正欲收兵,手下一个侍卫赶来,气喘吁吁道:“老国公,神仙,神仙落在咱们营中了!”
玳国公:“……什么?”
那侍卫激动道:“是沈侯!沈侯!”
玳国公又惊又喜道:“沈淳回来了!莫非是神仙救了他?真有神仙?”
侍卫摇头急道:“是沈侯啊,神仙!”
玳国公:“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底是神仙还是沈侯?”
侍卫跺脚道:“哎呀,是沈侯,沈侯做了神仙!”
玳国公:“……收兵!”
玳国公急匆匆奔回营中,此时沈淳正被军医诊治:“万幸侯爷都是皮肉之伤,只是失血过多,到底伤了底子,须得好生将养才是。”
沈栗扶沈淳躺下,躬身谢道:“多谢先生费心。”
玳国公扒拉开营帐门口探头探脑的校尉,一头冲进来:“慎之!真是你回来了!好!栗儿,你也回来了?万幸!咦,可见我那不成器的孙子?”
郁辰连忙凑过来道:“祖父,孙儿在这里!”
玳国公一把抓住,上下打量一番,并未见郁辰身上有伤,方长长舒了一口气道:“苍天保佑!啊也,险些叫我这白人来送黑人!”
诸人心下恻然。
郁辰见短短半月玳国公已是两鬓雪白,不觉眼眶红:“孙儿让祖父担心了。”
玳国公摆手不语。
沈栗劝道:“如今好容易祖孙团圆,正该高兴时,国公爷何须难过?”
“不错,”玳国公开颜道:“今日得了一个大胜,慎之也回来了,看来天爷还是站在我盛国这边。慎之,听闻你得了神仙相助,还有说你做了神仙的,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方才天上飘的又是什么?”
沈淳笑道:“不过是犬子的主意罢了。”遂将热气球、黑火药讲与玳国公。
玳国公须臾便领悟这两样东西于军事大有益处,抚须叹道:“不愧是沈家子弟,慎之后继有人矣。”
沈淳道:“奇巧小道,不足挂齿,国公谬赞了。此事不急,不过有一件事须得处理!”
玳国公问:“慎之所言何事?”
沈淳道:“军中仿佛有狄人的细作!”遂将与沈栗等人分析的疑点一一道来。
玳国公恨道:“怪不得今日狄人处处占尽先机,若不是慎之意外出场,惊退了狄军,岂非要误军误国!”
回身叫:“来人,将古偏将请来,老夫有话问他!”
隔了好半晌,也未见古学奕来,玳国公正不耐催促,刚刚领命的校尉回来道:“国公爷,属下没找见古大人。”
奇了,古学奕哪去了?玳国公着人又去找:“多带些人,一定要找到,要是他不肯领命,绑也要绑来!”
又过了许久,有人慌慌张张跑来禀报:“不好了,国公爷!听说古大人领了三百余骑投了狄人!”
“什么!”玳国公霎时站起,怒道:“可是属实?”
那人道:“怕是真的!属下方才让营中清点名册,连人带马少了两队余,领头的都是古大人的心腹!”
玳国公气得胡须乱颤,沈淳几人面面相觑。
沈淳怀疑古学奕,终究只是怀疑,并无确切证据,古学奕死不承认,也无人能奈何他。他怎么如此沉不住气,这就领人跑了?他这一跑,细作的罪名都不需再审,等于自己默认。这心智,可不像是个面无异色暗下杀手的细作。
古学奕为什么这么干脆地逃跑?因为沈淳等人成了神仙啊。
古学奕在战场上是亲眼见过神仙降下雷霆的,神仙都出手帮着盛国,古学奕心怀鬼胎,自然会心惊胆战。等到他听说沈淳得了神仙相助,竟平安回来了,还有说是沈淳本身成了神仙的!
古人绝大多数都是有神论者,古学奕与狄人安通款曲,加害沈淳眼也不眨,也不敢说在神仙面前不露馅,迟疑片刻,得,老子跑了吧!
这有关“神仙”的影响在其后几日渐渐酵。
盛国大营中有沈淳解释,知道所谓神仙和雷霆是怎么回事。狄人却是不知的。
古人敬鬼神,古代的草原民族生活颠簸,更加敬畏鬼神。
两军战场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不敬神仙的人被“天谴”了,想要以杀人灭口的方式禁止谣言都做不了。渐渐的,二十万生龙活虎的狄人都变成了畏畏缩缩的胆小鬼,稍有风吹草动就炸营。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这仗还怎么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