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下起了漂泊大雨。莺莳在洞口简单的布了个结界,又在自己身上布了个结界,重新往火里添了些干树枝,这才安安心心的抱着小兔子睡在了铺好的干草上。
“这样你也睡得着?”
莺莳背对着他,闭着眼睛带着少许的倦意:“顺其自然方为道。”
说完,只知道翁碧沉那边没有了声音,便慢慢进入了黑甜乡。
莺莳是被野兽的低吼声弄醒的,起初她还嫌吵皱着眉头抬手捂住了捂耳朵,直到感受到整个山洞的震动方才一个激灵弹坐起来。莺莳猛一回头,之间山洞外头守着一只青面獠牙满身刺芒的幻兽!那只幻兽一人来高,被结界拦住便用身体一次一次的撞击眼前的结界,每一次撞击结界都发出微弱的光,而山洞也跟着更为剧烈地摇晃起来!
翁碧沉不知何时拔了匕首退到莺莳身边,他身子微向前倾,漆黑的眸子在火光之下显得熠熠生辉。他死死盯着门口的幻兽,像一支离弦之箭。山洞摇晃的更加厉害了,翁碧沉换了口气,对莺莳道:“待会我引开他,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莺莳回了神,就怕他会冲出去忙伸手拦住他:“你拿什么保命?匕首?”
翁碧沉没说话,他深知这只幻兽的目标是他,而他却不能拖累她。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就这么因为他死了实在可惜,而他自己呢……想到自己,想到自己这些年做过的事,那些所谓的宏韬伟略说到底不过只是靠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堆砌起来的荣耀。他早就累了,死不足惜。
莺莳张开五指,手中点点光华渐渐凝聚成一盏琉璃灯。那琉璃灯花样繁复,灯柱密密麻麻雕刻的是阴司之中六道轮回的画面,而灯座则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独立在一朵千瓣莲花之上。正是因为这千瓣莲花,所以这灯也叫做千瓣莲灯,莲灯的上一任主人据说是蓬莱岛上的一位上仙。而这盏灯,实际上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噬魂灯。噬魂灯是她师父留给她的法器,也是琼华派中为数不多的仙器,记得当初大师兄还故意笑她,说她拿着这盏灯也只能当个油灯点点。虽然她当场便反驳了回去,可事实证明每回走夜路只要稍微注入点灵力这灯用起来当真是极为顺手。风吹不灭,雨打不熄,着实比那些雕花灯笼好用的多了。
幻兽并不是真的妖兽或是魔兽,而是靠法术高强者操控,以秘术凝聚而成的兽型。莺莳意识到,这只幻兽碧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旁的那人,想起这山中只能进而又不能出的结界,莺莳心中忽然一阵清明。她抬手示意翁碧沉退后,一手拿着噬魂灯一手掐着伽印。噬魂灯跟在莺莳身边这几年,与她好歹也算心神相通。平日里被莺莳真的当做烛台无用武之地,便是作为一个仙器也感觉委实有些抑郁,如今感受到这幻兽的灵力波动,想着终于能够饱餐一顿顿时兴奋起来。
几乎是同时,结界被幻兽撞得粉碎,幻兽横冲直撞而来,而莺莳手中的噬魂灯刹那间迸发出耀眼的光,仙鹤展翅,千瓣莲花绽放。霎时,夜如白昼。莺莳与翁碧沉都不得不闭上了眼睛。而那头幻兽尽管奋力挣扎,四条腿努力地想往外面跑以至于脱离这股强大的拉力,扬起整间石洞的灰尘之后,还是被吸入了莲花之中。
千瓣莲花合上,仙鹤继续独立,凄厉的声音似乎还回响在山中。莺莳眯起一只眼睛,待确认看不见那庞然大物的身影时,当下便松了一口气,许是方才太过紧张,那紧握着莲灯的双手还未来得及松开,双只觉得双腿一虚便要跪坐到地上去。幸而翁碧沉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你没事吧?”翁碧沉关切地问道。
“无。”莺莳摇摇头,扶着他的胳膊站好,明亮的眼睛望向他面具下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眼:“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翁碧沉阖了阖眸,淡笑道:“我以为你开口会问:‘你是谁?’”
“白日的时候我问过了,你没告诉我。”
“你白日问的是我的名字,并不是我的身份。”
莺莳端起莲灯,想要看看那幻兽到底被如何了,嘴上却不忘说道:“你是什么身份与我有什么干系?”
好像是无甚关系,男子浅笑,望着莺莳乌黑的发顶说道:“碧沉,我叫翁碧沉。”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莺莳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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