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国……?”寇善有些疑惑:“九州之中并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国家呀……”
宴卿看向寇善,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芜国……不是早在一千年以前,就已经灭亡了吗?”
“灭亡了……”莲生觉得有些头疼,脑海中那些本就模糊的画面在一霎那间终止。她觉得心中不可抑制的难受,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宴卿打量着莲生,此时她的脸愈发的白了。她说她是芜国人,而根据史书记载,芜国早在一千年以前就已经被陈国并吞。可是看她的样子却并不像在说谎。
寇善拿手肘碰了碰若有所思的宴卿,宴卿从狐疑中回过神来,扬起嘴角向莲生一拱手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莲生不动,端的面无表情。寇善瞧见宴卿那匹大白马跟见了自家兄弟似的,喜笑颜开地哟了一声:“这不是踏雪嘛!”便过去牵马了。
宴卿瞧着莲生,觉得这姑娘就跟冰做的似的,仿佛他说什么客套或是感谢的话,与她都是千里之外。宴卿轻咳了一声,觑见寇善牵来了马这才正式与莲生道别。本就是萍水相逢,加之莲生的冷淡,宴卿与莲生不过多说了几句便同寇善拱手辞别。
莲生并未起身相送,宴卿与寇善走的远了转身往院子的方向回望了一眼,莲生坐在院子里,时有桃红落下。寇善与宴卿牵着踏雪上了竹筏,寇善显得有些无聊,便一面给踏雪撸着鬓毛一面打趣道:“你瞧这样的时节那院子里还开着桃花,莫不是连老天爷都在暗示我我的桃花就要滚滚而来?”
宴卿抱手而立,脑海中出现的不是那些开的正艳的桃花,而是莲生那一张冰冰冷冷并不讨喜的脸。“事出反常必为妖。”宴卿眺望着一片青山叠翠缓缓道。莲生给他的感觉十分的特别,他说不清楚那样的感觉,只是觉得那样的感觉会让他莫名的觉得有些无措,而他极少有无措的时候。
“她那样清冷,就算不似人间女子,也应该是天宫里的哪个仙子吧?”
“仙子?”宴卿嘴角勾了一抹笑意,然而却算不得笑。那女子确实是怪异,一人独居这深山幽谷不说,太过冷静淡然不说,但就她那一句说自己是芜国人,便已经很是奇怪了。然而寇善很明显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寇善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们不会就这样回去吧?”
宴卿瞥他一眼,撩了一袍坐下,肯定道:“所以你脸上的这些伤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同你姐姐解释吧。
寇善:“……”
因为照顾寇善身上的伤,所以回程的路较为慢些,途中寇善一直坚持觉得两个大男人共乘一骑是一件十分猥琐的事情,是以宴卿不得不在驿站拿碎银子给寇善买了一匹马。二人回到浮生客栈又歇息了一夜,第二日天一亮一行人就起了程。回了长安。
莲生知道自己在等人,然而她不知道自己等的人是谁,她只知道自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来找到那个人,如果找不到,她会死。
他二人走后,莲生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也不知过了几日,一个白胡子老头路过莲生的小院子顺便问她讨了一碗水。莲生给他沏了一杯茶,他遂在莲生的院子里坐下,他喝他的茶,莲生弹自己的琴。茶喝完了,老头起身告辞,佝偻着背忽然对莲生说道:“姑娘在等人,为何不去西边看看呢?”待莲生从琴案上抬起头,哪里还有老头的影子。
这一段时日,叶澜音想到哪里便带着苏越去了哪里,后来她还是太过想念长安城的小笼包,便又带着苏越去了一趟长安城。
长安城依旧繁华,苏越牵着叶澜音的手路过临江仙的门口。碰巧这一日也下起了雨,叶澜音忽然停下步子,站在原地楞了好久,苏越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笑着对他说:“走吧。”
叶澜音靠近了一些,将头靠在苏越的胳膊上。长安湿冷,但苏越牵着她的手却是温暖的,柔软的。若说浅沧是她的执,那么苏越便是她的念。
念念不忘。
然而她不知道,三千界中那样多的结局,如绿衣,如莺莳,一如之后的她,都是一世辗转,红尘白雪,未舍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