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与宴卿一样,此时脑子里都是木的。她的脸白的像纸一样,慌忙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襟,跌跌撞撞爬起来狼狈的推开门就跑了出去,也好在院子里无人才没人看到她现下这幅衣冠不整的模样。夜是凉的,莲生站在院子里,起先心神皆是慌乱的,被风一吹冻的便有些清醒了。那样的眼神空有欲望和愤怒却满是黑暗,方才的宴卿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宴卿,更不是她记忆里的谢泱。清醒之后的莲生意识到,宴卿一定是中了媚术。而这院子无人,偏有邀她前来,只怕不是宴卿的意思。
“明日晚间我便送你一份见面礼,你见过之后再来找我也不迟。”
莲生眉目一沉。是她?韶绾的提议她依然当面拒绝,然而事情却还是被韶绾弄成了这个样子。且不说她如何面对宴卿,便是继续在这里住下她自己都觉得难堪。莲生站在院子里,她听力好,能听到宴卿极力隐忍和痛苦的低吼。她踌躇了两步,知道他难受更知道自己不能进去,便是她爱他,那爱也应该是有底线的。再想到韶绾,莲生一心只想撕了她。
莲生找到韶绾的时候韶绾躺在画舫里,手中托着一只夜光杯,半倦半媚。
“韶绾!”莲生恶狠狠的叫出这个名字,只觉得一股力不受控制的从她的身体里往外冒,霎时间狂风大作,她的眼睛也变成灰白惨淡的颜色。暗黑色的纹路顺着她的颈脖往上爬,一直纠缠到眼角。莲生来势汹汹,疾如风,动如魅影,然而韶绾只是抬了抬手臂,手中的绣金披帛顺势往那空中铺展了展,连眼皮子都没有抬。韶绾轻轻松松档了莲生的势头,莲生接连几击,任凭起势如雷霆最后都只跟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无用功。
无论宴卿是否误会,韶绾自以为是的好心肠总将她在宴卿眼里变得不堪起来。莲生的刀尖淌着血,随着她挥舞的动作打在墙上,如同一朵朵红色的花。那是莲生自己的血,莲生右手的手掌到小臂划了一条狰狞的口子,宴卿将她推开时她撞到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只青窑的大花瓶,她摔倒时那花瓶也碎了,她便正好摔在那花瓶的碎片上,由着惯性一拉就有了这道这么长的口子。
不过只是一个媚术,与花瓶一起打碎的还有她的梦。
韶绾扶着鬓边的步摇慢慢坐了起来,她的眉眼向上挑着,仿佛对世间万物永远高出一等。
“我推了你一把是你自己不争气,如今看你这架势反倒是怪起我来了?”她说的轻蔑,骄横的言语之中满是风情。
“你帮我?”她的声音也变了,变得阴沉沙哑。莲生长发披散,目光中满是骇人的凶光,苍白的肌肤上盘绕着诡异的黑色纹路,这样的她看起来才更像是一个鬼。“你从未想过帮我,你想要的只是让我心甘情愿的将魂魄交给你。”
韶绾昂起下巴,动作优雅地摔碎了手里的杯子。她身上的仙气充盈,莲生的修为与其不知隔了多少个十万八千里,根本进不了身。是以在韶绾的视线里,莲生隔着仙障对她张牙舞爪的倒有些可爱了。韶绾无疑是骄傲的,她的骄傲与她的身份决计不容许一个区区的鬼仙如此对她说话不分尊卑。没错,她是要她的魂魄,她是阴属的亥时生人又有鬼仙之能,若得了她的魂魄于韶绾所求之事大有助益。然而,韶绾想要莲生的魂魄却也不是非要不可。譬如现下她觉得莲生对她不禁,便觉得自己宁可不要了这魂魄也要打的莲生魂飞魄散。
莲生自然不会是韶绾的对手,她连韶绾一招都招架不来,韶绾一掌还未近她身前便将她一把推了出去,撞破了画舫的木格子窗摔进水里。
莲生从湖里挣扎着就要起身,韶绾一撩衣袖已经飞出了画舫,稳稳落在那红漆的阑干上。韶绾伸出手,五指成爪,脚下法印凝结。莲生在水中,只觉得湖水越来越冷,而靠近她周围的水域已然一寸一寸结成了冰!而莲生根本动惮不得!
韶绾道:“我原是想要你的魂魄来着,可是现在不想要了。”
莲生瞪她,握紧了拳头却根本使不上力气,就连法术也完全被韶绾的灵力压制。
韶绾看莲生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一朵逐渐凋败的花,韶绾又道,漫不经心:“你这样聪明,怎么就没有想到若是惹得我不高兴又是怎样的下场?”
莲生咬牙:“下场?还会有什么下场?我本就死过一次了,落在你手上也不过是再死一次。”她冷笑了一声:“总归是死,我又何须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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