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当做下人来看待。月容读的书不多,可认字写字都是跟着安素窅学的,她自小便跟在安素窅身边当丫鬟,安素窅心里想什么她都明白。比如现下,月容便看出安素窅不高兴,不高兴风寂看洛云扇的眼神,不高兴洛云扇对风寂的微笑,不高兴连阿萝都被牵扯进来,而自己反倒是至始至终都显得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明明,是她先遇见风寂的。
月容的一番话,让洛云扇不知如何作答,那只被安素箩牵着的手,已是沁出一片密密麻麻地汗珠。最后,还是按素箩觉着不对,笑着看向安素窅道:“姐姐,皇帝哥哥不是约我们去他那儿吗?已经耽搁一阵子了,我们还是赶快过去吧,不然待会挨骂的又是高公公了。”
安素窅不在去看洛云扇,转而对安素箩柔声应道,“好”。
陪着安素箩走在石子路上的时候,安素窅便一直在想,其实,自己并没有刻意针对洛云扇。只是,自己心里不太舒服,也没有办法给她好的脸色。
风吹莲动,蛱蝶□□。
安素窅转身问安素箩:“你见过风寂?”
“是啊!”安素箩指间拈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蕖花,嫣然道:“是洛姐姐介绍我们认识的。”
安素箩手挽着安素窅,将头倚靠在她的肩膀上道:“姐姐你知道吗?阿萝从未见到见到有哪个男子,长的这样好看,竟然比皇帝哥哥还要好看。”
是啊。她真正见到风寂的那一眼,已经是惊艳了。仿佛那个男子是从丹青画卷中走出来的一样,早就已经离了这万丈红尘,不染尘埃。他的眼睛,似是一潭深水,波澜无惊。也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六】
近来,南诏国也不知为何,总是频频向璃国示好。汗血宝马,珠玉玛瑙,甚至是来自苗疆的美女,总是隔三差五地送往皇城。
听侍候安慕瀮的高公公说,南诏国怕是有了要和笙璃国谈和的意思。毕竟长久的战乱,双方都早已有些力不可支。与其让一直对两国虎视眈眈,欲收渔翁之利的墨迟国钻了空子。不如两国联手,先将墨迟攻破了再说。
那一日离去之时,高公公轻声在安素窅耳边道:“笙璃国没有公主,和亲的人选,怕是要在翁主与其妹之间做个选择了。”
安素窅只是微笑,她道:“有劳公公费心了。”
即便是和亲,且不说南诏国是否真心,至少笙璃国答应和亲,她知道一定不是单纯的和亲。安素窅是信任安慕瀮的,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她恨南诏,也知道他恨南诏。这一次两国联姻虽说是南诏国所提,却也是顺了安慕瀮自己的心意。也只不过是把战场上的暗箭明枪,换到另外的宫廷里去。
接下来的几日依旧平静。
安素窅偶尔会教安素箩鸣奏箜篌,陪她采莲,夜晚也是同睡一张床榻,天南地北地闲聊着。
一日,安素箩弹箜篌,弹的手痛了。便嘟起嘴巴,将头埋进安素窅的怀中。安素箩问安素窅:“姐姐,你琴弹的这么好,洛姐姐也弹的很好,那你们两个到底谁更厉害呢?”
不等安素窅回答,安素箩便开心自答道:“一定是姐姐!”
“阿萝。”安素窅低头,玉指纤纤,细细替怀中的安素箩整理着鬓角青丝。她低声问答:“阿萝是不是很喜欢洛司乐?”
安素箩点头:“洛姐姐人很好的,不仅阿萝喜欢她,画师哥哥也很喜欢她。”
“画师哥哥?你是说风寂?”
“是啊?”安素箩点头,翻身将脑袋倚在安素窅的肩头,揉着尚有些酸疼的手指道:“那一日,我还看到画师哥哥给洛姐姐画画呢?”
“画什么?”安素窅问。
“当然是画洛姐姐啊!”
“画她?”
安素窅微微有些黯然。
安素箩笑着仰头看向昔芜道:“姐姐,你可不知,那一日洛姐姐坐在莲池边上,三千青丝仅用一支翠玉簪子挽起,那只簪子还是画师哥哥当日赠与,亲自为她绾上。阿箩想,戏文里常说的那些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安素窅能想象到那样的画面,那种画面岁月静好,难免会让她产生一种似乎这就是永恒的错觉。
永恒么?
她也想要呢?
安素窅想,风寂他到底还是喜欢洛云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