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轩弃笔从戎的事情早就传开了,秀才从军并且从小旗做起,让大家感到匪夷所思。
古人常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军中最有学问的师爷也不过是秀才出身,何况其他一般书办,很多只是读了几年私塾的童生而已。
现在居然有一个秀才书办师爷不做,而愿意从大头兵做起,这也太稀奇了。
抱着看稀奇,很多人站得远远的,就像阿Q那样,秀才虽然读书好,但带兵打仗没有我们我们这些泥腿子。
看了一天,有的不以为然,这个秀才怎么像教书先生这样教学生,远不像大家平日这样雷厉风行直来直去的来得痛快。
对手下这个秀才小旗长,把总王贵如同捧着一个瓷碗,虽有意见但也不像对其他小旗长、总旗、百总什么的吆喝,而是若隐若明的讲出大家的看法。
前世杨轩多生活在基层,世态炎凉早已经冷暖自知,王贵什么意思,早已经心知肚明,现在看对方提出来,态度诚恳,但死不悔改,不让长官生气。
兵器坊安排在山脚下,三十多个工匠无精打采的修补着各种兵器,明朝讲究士农工商,地方工匠直接归朝廷工部、地方工房管,就像商人、农民一样,不得随意变幻身份的。
到明朝中叶这种死板的管理制度已经名存实亡,各地施行坐班制与轮班制,坐班匠仍需按月当差,而轮班匠则需要定时到衙门当差。
但人家生意做得好好的,你让人家去当差,不是完全废掉这些匠户的生意吗?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匠户根本不愿意前往,逃亡隐匿的非常之多,到明朝于嘉靖年间规定每名轮班匠每年纳”班匠银”四钱五分﹐从而废除了轮班制,但坐班制还是没有废除。
征集而来的这三十名工匠多是坐班师傅,大家被征了劳役充到军中修补兵器,一个个牢骚满天,突然看到匠头带着一个将领走了进来,大家马上加快手中的活计,免得被匠头骂。
指着其中满身补丁,满脸麻子,身体壮硕的汉子,匠头笑道:“杨小旗,苟富贵祖辈三代都是打造鸟铳的能手,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你问问苟师傅吧?
老苟,可不要小瞧这位军爷,可是正经秀才出身,投身军伍之中,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小旗,但将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哦。”
苟富贵大惊,哆哆嗦嗦的搬出板凳,请杨轩坐下。
虽然地面上颇为杂乱,但前世在工厂做过,现在要偷师真功夫,杨轩怎么可能摆出一副官架子,指着正在修理的兵器,连连摇头道:“苟师傅,工作要紧,我们边做边聊吧,我拉风箱,你打铁。”
苟富贵一听手足失措,但看杨轩如此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大家轮流拉风箱,轮流打铁,慢慢的聊起这鸟铳铸造。
在那以后,杨轩白天练兵,晚上则到兵器坊当帮工,夜深人静的时候则点着煤油灯看《练兵纪实》、《纪实效优》、《天工开物》、《几何原理》、《军旗图说》等书籍打发时间。
虽然过去常常一目十行,但看古书实在太费力了,虽然在前世经常涉猎各种古代文言文,但真正拿起古书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说全都是繁体字,辨认起来与简体字不同,单说这断句,就非常让人头痛。
古书可不讲究什么断句,所有文字叠加起来,若要搞清楚意思,就需要先粗略看一遍,再尝试断句,然后重新理解其意思,然后再重新断句。
一篇文章常常需要来回看几遍,最后因为断句错误完全搞错著者本意。
杨轩感到度日如年,就如同前世突然进入一个新公司一切都是新颖的,所见所闻都不太合理,需要大量改善,而身边众人则根本没有认识到,无动于衷。
有的时候杨轩也感到万分无奈,满是挫折的。
先拿练兵来说,虽然逐渐进入正轨,除了教大家如何保养枪支,讲解兵器构造,射击原理之外,除了背诵放铳口诀之外,杨轩将前世一些体能训练纳入训练之中,一天带着大家跑步,队列训练,做虎卧撑,反复不断的装填弹药,瞄准射击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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