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需带着自己的户口本,带着碎银赶往乡公所缴纳。
即便如如此,大家还是将信将疑的,这天度门集赶集,一大早大路小路上到处都是人,大家一个个背着背篓,担着担子,前面挂了一个褡裢,大大小小的往市集里面赶。
乡长高云麟带着两个衙役站在场口收商赋,每个庄稼汉经过,都会满脸堆笑问道:“高乡长,今天,今天收田赋吗?
高乡长,这,这田赋是2分银子一亩吗?”
高云麟满头大汗,一面笑呵呵的回答,一面向大家解释,让大家赶完集后到乡公所前面缴纳钱粮。
众人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大家如同过节似的,很多人声音沙哑,连声表示感谢,旱地田赋2分银子一亩,价值不过四五斤小麦,这,这实在太低了啊。
虽然如此,很多人还是担心官府变卦,有钱的根本顾不得卖东西,入场之后马上往乡公所赶,外面约一个小旗兵丁维持秩序,乡公所前面摆了四五张桌子,县里面几个书吏、衙役正坐在桌子后面准备征收田赋。
大家不顾烈日当头,按照兵丁要求排好队,一个个着急的站在队伍中间,等待缴纳田赋。
前面排了二十多人,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轮到张大黑,哆哆嗦嗦的将户口本与一叠税票恭恭敬敬的递给前面衙役。
衙役清点税票数额,书吏端起茶壶喝了一口水,然后在帐薄上查找到张大黑的讯息,与户口本核对之后,边打算盘边说道:“张家沟张大黑,旱地20亩,账本核对无误,需要缴纳4钱田赋。
张大黑有2钱银子税票,折成1分银子,扣除税票之后,需要缴纳3钱9分白银,张大黑,有没有问题?”
虽然只读了一年私塾,需缴纳钱两数量早在心里盘算了数遍,张大黑连连点头,哆哆嗦嗦的从褡裢里面逃出几颗碎银,递给旁边的帐房。
帐房简单看了看,笑道:“张大黑,你这碎银成色八折,也就是一两银子只值八钱银子,有没有问题?”
虽然内心颇为不满,自己卖东西与商家兑换的时候,可是按照九折成色计算的,但官府衙役向来心黑,再说今年这司库可比往年好多了,往年这种碎银最多七折成色。
张大黑感到自己脸抽搐了一下,显得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司库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将碎银放在秤上秤了下,看着张大黑说道:“张大黑,这三颗碎银重五钱三分,按照八折算,你应该缴纳4钱8分7厘5毫,多了3分2厘5毫。”
张大黑大脸在抽搐了一下,在来的时候自己明明秤为五钱五分,今天这司库吃了自己二分银子。
内心虽然颇为不满,但这司库比往年的要强多了,往年可是四分五分的吃。
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司库从这几颗碎银上切了一点给张大黑,然后称,秤稍稍旺了点,算作4钱8分7厘5毫。
看着书吏在户口本上盖了一个章,在账本上自己按了一个手印,官府衙役虽然奸诈,但总算完成田赋缴纳。今天旱田亩数虽然比往年多了3,4亩,但万幸今年田赋数额比往年少。
张大黑长舒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后面,队伍还非常长,排队的就有上百人之数,若再加上还来不及排队的,那更多了。
杨轩混迹在人群中间,虽然大家都称颂目前轻徭薄赋,很多人对自己赞不绝口,但对衙役在钱两征收过程中上下其手,对乡亲们的微词也是深有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