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减。
他当年还是太子之时,崇敬叔父瑞王萧鍇,便与其次子萧煜常常作伴玩耍,同榻而眠,情谊深厚。登基前夕,穆宗更是临终嘱托,善待瑞王一家,不仅因兄弟之爱,还有其护驾之功,安国之劳。肃宗闻言,连连落泪,铭记于心。
眼下肃宗打量着萧暄,愈发怜惜。荣王府几代单传,香火不旺,萧煜年逾而立,才得此一子,视为命根,实属不易。
萧暄一愣,大殿如此多人,皇伯父偏生先叫了她,真不知是荣幸,还是不幸。
“回皇伯父的话,国宴乃是天下第一宴,场面宏大,暄儿见猎心喜,四下看看,并无他意”,萧暄短小身子站起,目不斜视,弯腰拱手,放缓声音,口齿清晰。
以往随着年龄日甚,跟随父王进宫的次数愈加频繁,面圣的机会渐渐增多,萧暄对于肃宗皇帝并不畏惧,相反总觉得这个仁慈君主少了几分威慑,而今他亦不再藏巧,言语之间自是落落大方,气度沉凝。
小小年纪,并不惊慌,有礼有节,难能可贵。
周遭王公大臣暗暗一惊,这小世子倒是心性上佳。
肃宗点头,笑着摆手示意萧暄坐下,这是个聪慧孩儿。
此间主客相应,觥筹交错,言谈不断,倒是一派祥和之景。而就在氛围融洽之际,一个突兀的声音却是出现。
“梁国皇帝陛下,听闻贵国文化鼎盛,能人众多。小王前些时候在路上,听了一个对子,至今还未对出。还请梁国诸位臣子发挥大才,给出下联,解了小王迷惑”,一直溺于歌舞的淳于千阳朗朗提议,眼底却露出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此言一出,众臣不解,交头接耳,互相议论,不知这素来以诗词丹青著称于世的南越二皇子究竟卖的什么药。
淳于千阳精笔墨,通音律,甚至有人赞其“一词惊天人,一曲动天下”。若说他还有对不出的对子,难以让人信服。
萧暄低着头,摆弄着面前一道海棠燕窝汤,看不清表情。
“哦,说来听听”,肃宗眼神一凝,倒是不温不火道。
淳于千阳站直身子,一挥衣袖,老神在在道,“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一大王高高在上,不战即和。”
言讫,一片杯盘相撞,倒吸凉气声。
这对联理解起来其实不难,甚至容易对出,可让人心惊肉跳的是它的意思,明目张胆、实实在在地讽刺大梁,兵败邶国,不战求和。
“砰”地一声,荣王萧煜手中的玉杯顷刻化为沫影。身为梁朝臣子,最恨国家受辱,况且其中还连着家恨!
“二皇子此话何意?”萧煜额间青筋突显,面沉如水,牙缝中硬生生塞出来的话,带着噬人的狠厉。
穆索尔听了淳于千阳的话,再看向荣王,一阵隐晦得意。
萧暄见状,暗暗攥紧拳头,眼底涌现疯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