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莽夫也听得出讽刺之意,二皇子还在这振振有词,强行狡辩,真是好做派!”成王萧煁怒目相向,措辞激烈。
萧煁向来与萧煜一家交好,现下见萧煜气得狠了,况又是大梁受辱,自是立即站出来,回以颜色。
“这番话都说得出口,南越国简直欺人太甚。”
“南越数年前仅仅一弹丸小国,臣服大梁。岁岁朝贡,年年纳粮,如今仗着邶梁交战,似墙头草般,多次叛变,即离即和,抢夺地盘,反复无常,真是小人行径。”
“这南越倒是愈发嚣张,该好好杀杀它的威风。”
大梁朝臣见淳于千阳挠起论争,欲使梁国颜面扫地,纷纷指责,士大夫明礼仪,重气节,恪守职责。
“哼,好一帮忠心的梁朝臣!不过一对联,也能扯到国家大事上,真是虚伪做作,恶心之至”,穆索尔见火候差不多了,挺了挺不甚宽厚的胸膛,慢悠悠道。
眼下的局势总不能让淳于千阳一个人顶着压力,看这怂货形状,迟早败下阵来。怪不得那南越皇帝即便万分宠爱他,却也不愿让其承继大业,这货色哪是个成大事的料?
“皇帝陛下,我邶国向来重武轻文,故小王才疏学浅,私下却以为这本是一个道听途说的对子,不必深究。除却其他,单就意思而言,岂能说就一定隐喻贵国?若是强加附会,抓住字眼不放,怕是令别国不服,徒增口舌之利,于邦交无益。依小王看,不若就此打住,免得坏了国宴气氛,扰了大家雅兴。”穆索尔抄手一鞠,对满堂怒气冲冲大臣置若罔闻,望着肃宗,客客气气。
他原就只计量羞辱梁国,贬低其地位,看个笑话,出口恶气罢了,这才找了南越这个原本弱于梁朝的小国来羞辱它。既然达到目的,就适可而止,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提到台面上。
肃宗一贯温和,此刻也是紧紧抓住龙椅两侧,沉默无语。
“既然是上联,那一定得有下联,才算完整。二殿下慷慨地给了上半,礼尚往来,理应回个下联”,整个大殿剑拔弩张之际,清脆的童稚声音猛地响起,异常突兀,却又像是理所当然,“我的下联是‘伪为人,袭龙衣,魑魅魍魉,四小丑鬼鬼靠边,合手并拿’,还请诸位评判,是否工整?”
萧暄面不改色,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不恼不怒。既然邶国、南越摆明一出闹剧,辱我大梁,岂能轻易随他们意?
萧暄这个下联一出,满堂喝彩,这对子着实妙哉。细细一品,那四小鬼不正是邶国、南越和最近在东西两地躁动不安的东瀛、乌思吗?暗指这些国家狼狈为奸,小人勾当,即便披上龙衣,依旧是跳梁小丑。
好一个将计就计,在对联本身做文章,避重就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萧煜欣慰地望着女儿,聪颖如她,四两拨千斤,巧妙地回击,将别国反踩在脚下,将原本沉重的局面一下扭转,得子如此,何其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