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自己今夜居然也要做一回梁上君子了。
房间里的人还不少,一个中年男人,并四名女子。
那男子穿团领衫,身材臃肿,胖如圆球,腆着一个硕大的肚子,似是有七个月身子的孕妇,躺在铺了软垫子的木摇椅上,耷拉着两条粗短的腿,一晃一晃地,还够不着地上。脸上留着一小撮胡子,微微一笑,眼睛鼻子,皱成一团,分不清哪是哪,腮帮两片肥肉随着厚唇不停地上下乱颤。
而在他身旁,站着四位花容月貌的少女,正值妙龄,唇红齿白,身材丰腴,凹凸有致的曲线,引人心火。道句实话,这四个女子长得好模样,又会唱曲儿,省得诸般耍笑,只去行院人家串,那一个行院不爱甚。
男人一双贼眼直往身边女子身上瞄,不时地上下游走。
“乖乖,你们这一个个都长得这般貌美如花,叫老爷我先宠幸谁呢?唉,真是不好选啊”,男子粗大的嗓门,因为夹杂着满腔的□□,愈发低哑难闻。
只见他砸吧砸吧嘴,吞了吞口中津液,一双肥大粗糙的咸猪手,一会儿摸摸这边女子的傲然双峰,一会儿又探探那位少女的幽花秘境,斜着眼睛,端的快活。
房上萧暄见此一幕,就是用脚趾头想,也明白那胖男子便是此次目标——恶县令周钱,于是眼底恨意愈深。
且不论现在城中百姓连吃食都顾不上,你一个父母官,不积极筹备钱粮,裁断官司,赈济灾民,巡查安抚,反而在大宅子里纵情声色,风流快活,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萧暄真想即刻跳下去,在周钱那猪脑袋上狠狠踩两脚,把他踹进地下去方罢休,可转念一想,自己此行主要是摸底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免得到时坏了大局,这周钱怕还是有些来头的,不然他既没才学,又无品性,如何能谋上一个郡府首县的县尊之位?如此一琢磨,权衡之下,便又耐着性子守在一旁,看看有无甚蹊跷之处。
却说这周钱早年娶了一个大家闺秀,唤作玉芳,姿容虽然无双,风情未免不足,还有一二分不中他的意。只因这玉芳平日父训既严,母仪又肃,耳不闻淫声,目不睹邪色,所说的话一板一眼。房中套数也只有些中庸之道,不肯标新立异。至于行乐之时不肯叫死叫活,助男子的军威,就唤她心肝命肉,竟象哑妇一般,不肯答应,几次三番,委实让周钱聊不开去,所幸便把她晾在一旁,搜罗了不少美妾。
自古男子寡情义,重*,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这好色的周钱有了权势,便也有了八房姨太太,日日快活,夜夜笙歌。而眼前这四位女子,则是今日旁人孝敬予他。
“哎呦,老爷,你怎的如此心急啊?”
一位女子受不了周钱的毛手毛脚,忙着退了几步,娇嗔道。
那模样,风情万种:金莲窄窄,湘裙微露不胜情;玉笋纤纤,翠袖半笼无限意,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
看得周钱肚腹处一团烈火,赶将起来,抓起身旁一壶好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愈发燥热。有道是“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有了酒浇火,自是越烧越旺。
这周钱便与几位美娇娘嬉戏玩闹,共赴巫山*。
可怜了房上萧暄,看着这一幕活春宫,气不打一处来。
左右此处得不到什么线索,萧暄飞身而下,摸去了书房。
这周钱不是个读书人,作诗堪比作死,写字全是鬼画符。如此差劲的学问,却为了显摆,把这书房弄得极其光鲜。
萧暄借着月光一瞧,嘴角一撇,对那周钱又看轻了几分。
绕过案头,翻箱倒柜了半个时辰,萧暄终于在一处暗格里,找到几封书信,不及拆开,揣进怀里,又寻视了一阵,没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便起身离去。
就在萧暄往回赶的路上,突然听见一些异样响声,四下一看,瞥见一间房,亮着微微烛光,人影晃动,不禁有些奇怪,便伏低身子,查探一二。
原是一间六椽屋子,前半间安一副春台、桌凳,后半间铺着卧房,贴里安一张三面棱花的床,一张金漆桌子上,放一个锡灯台,边厢两个杌子,对床排着四把一字交椅。
此时烛影绰绰,屋后间的桌子四周围着三名官府衙役,他们腰间挂着大刀,正坐下饮酒,吃着夜宵,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张凳子上,结结实实绑着一名女子,嘴巴也堵上了。
萧暄仔细一辨,顿时目瞪口呆,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丁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