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目秀、玉树临风,所以汝阳王跟崔宗之这两个人应该被排除掉了;李适之既然能混到左丞相这样的高位,想来年纪应该比那个男人要大,也可以被排除掉了;张旭既然经常酒后撒泼打滚儿,想来身上也干净不到哪里去,绝对不会像那个男人那么整洁,所以张旭也可以被排除掉了;而我刚才仔细观察过遗世和尚记忆画面里的那个男人,虽然现在没有声音,可我看他跟贺知章之间的交流还是挺顺畅的,那么焦遂这个有点口吃的人也可以被排除掉了;之前遗世和尚又特地说那人是一个咱们俩绝对会很有兴趣的人,可我对苏晋这个人一点不熟,那他也就只能是李白了!” 张扬轻轻地鼓了鼓掌,点头称赞道:“虽然你的这份分析漏洞百出,有很多论断根本就站不住脚,可无论如何你最后还是猜到了最终的答案。其实在刚刚遗世和尚交待说接下来要展示的是那一年雁塔题名之后不久发生的事情时,我就已经在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断;而当我在确认了那个老头子居然是已经八十三岁高龄的贺知章以后,再加上遗世和尚提到了酒中八仙帮我们两个刻意缩小了人物选择的范围之后,我就彻底知道了那个中年男人的真实身份——他正是在天宝元年初抵长安、偶遇贺知章的诗仙李白!” 遗世和尚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看来张扬你在临来长安之前,相关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足嘛!或许也是因为你平时相关的积累足够厚重,所以你才会事先就知道李白他是在天宝元年抵达长安的,甚至你还知道他与贺知章偶遇的这一细节。看来我还是有些低估了你们两个的能力,你们猜得不错,画面之中的那个中年男人正是刚刚抵达长安不久的李白!他在紫极宫中偶遇了贺知章,他早就拜读过贺知章的作品,这次相遇自然是立刻上前拜见,却没有想到会被热情不已的贺知章直接拉着来游览大慈恩寺。也幸好是因为贺知章的心血来潮,我才有机会记录下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以及李白其人真实的样貌与不凡的气质。” “既然我跟张扬都已经猜对了,你为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对话的声音放出来?一直看默片又没有字幕,我很不适应的!万一他们两个的对话之中有着什么有趣好玩儿的地方被错过了,我还不得后悔死?别得瑟你自己的见闻广博了,我们俩都已经看了这么长时间你的记忆了,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重要性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独自承载着千多年记忆的你,如果少了我们这两个知识面狭窄的外人来分享的话,只怕你更会觉得孤单寂寞冷了吧?你的感受我绝对可以理解,所以还是赶紧放出声音吧!”小武尖酸刻薄地说道。 遗世和尚从善如流地施法解除了对记忆画面之中声音的封印,只见画面之中的李白刚好将一叠写满文字的文稿递给了贺知章,异常恭谨地对其说道:“学生旧时所作之诗尽在其中,还请老大人费神一阅,若能得老大人只言片语之评,李白定可受益终生;若能得老大人出手相帮、向上引荐一番,李白感激不尽!” 贺知章闻言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似乎根本就没有在听李白说些什么,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经被手中的那叠李白的诗文手稿给深深地吸引住了。随手翻阅着手中的文稿,垂垂老矣的贺知章不时地点头或是摇头;而贺知章不时的肯定与否定都会令李白的脸色连连变换,似乎其对贺知章这位老大人所给予他诗文的反馈尤为看重,又似乎是对自己作品未能赢得这位老大人的首肯而感觉到有种种遗憾。很快贺知章就被手中的某一页文稿的内容所吸引,他将文稿用一只手高高举起,兴致盎然地摇头晃脑吟诵道:“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顿了顿,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抑扬顿挫地吟诵道:“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