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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武涵凝气质清冷,面容娇媚,轻轻推门而入。
“阳明……”武涵凝迷离地看着欧阳明,娇媚的脸上露出一抹潮红,纤手不自觉地拽着衣角,欲拒还迎。她脸颊绯红,气吐幽兰,处子清香扑鼻,撩人心魄。
轻声开口:“我的心意,你想必懂的。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与你同甘共苦。”话音一落,她就羞红了脸,清纯喜人。
欧阳明志得意满,而武涵凝也生得明艳动人,心里顿时有几分意动,轻声说道:“这不好吧,现在还是白天。”
武涵凝低下头,面露羞怯,吐气道:“这有什么不好的,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不畏天,不畏地。况且,从你闯入我的轿子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声音一落,美眸顾盼,一步跨来,将欧阳明推倒在床榻之上,解开头发上的丝带,长发飘飘,嘴角勾起,露出羞意,姿态美妙,诱人心神。同时,轻轻吐气,将昏黄的烛火吹熄,屋内顿时暗了一些。
欧阳明手掌张开,抬手撩去,只觉得一种让人心颤的触感袭来。
忽然,一声低喝,倪英鸿推门而入:“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她眼中露出绝望,如伤透了心,怨恨地瞪着欧阳明,苦涩一笑道:“夫君,今天,我做了七道菜,都是你爱吃的,等了你一整天,可你……可你却在这做这些,对得起我吗?”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欧阳明脱口而出,赶紧把武涵凝推开,从床榻上起身。
紧接着,他嘴角抽搐,这画风好像不太对啊,这太狗血了吧?
他看着倪英鸿微微隆起的小腹,从中透出磅礴生机,隐隐约约,灵光一闪而逝。
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他不停拷问自身。
这一幕真实无比,让人无法摆脱。
忽然之间,他身前出现一个老人,手中提着一柄长剑,慈眉善目。他不练剑,每日整理松土,瞭望繁星降临,取出刻刀雕刻一些木雕,有人有鸟兽,谈不上生动,只有七八分相像,但他却一丝不苟。有一日,他提着剑,一剑斩出,所有的木雕全都碎裂,老人眼中露出明悟,笑道:“原来如此……”
他出生王侯家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怒则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他站在城墙上放风筝,微风撩人,蓝天白云如最优美的画卷。他拉着线,风筝更高了一下,突然间,他袖中匕首划出,切过这根白线,风筝断了线,几瞬之间就消失不见,他又是一叹:“原来如此!”
他三十而立,娶得一位娇妻,温柔贤惠,贤良淑德。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平淡淡却恩爱无比,又老来得子,儿子孝顺,做事老持稳重,心里再无一丝牵挂,夕阳下,他们容颜迟暮,面容不再精致,全是鹤斑皱纹,两人相互依偎,缓缓前行,背影被拉夕阳拉得很长,他悠悠一叹,沉声道:“原来如此……”
这一幕幕,闪现在欧阳明眼前,他眼中逐渐露出了然之色。
原来这才是幻,直指人心的愧疚与遗憾。越是握不住之物,就越想握紧,越是渴望,陷得也就愈深,幻即为真,真却非幻,幻之真意并不是幻,而是真,是愧疚与遗憾。
夕阳下,欧阳明瞥了一眼陪伴了他一生的老伴,悠悠一叹:“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肩上担子太沉,怎么能沉溺这美好之中?”
脸上全是皱纹的老妪似有所感,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要走了吗?”
“嗯,走了!”他脸上没有遗憾,轻声回道。
声音刚一落下,脸上的皱纹快速消散,一股磅礴的生机圆润如一,从丹田之中传递出来。
他脸上露出感慨,声音低沉:“此时不碎,更待何时?”
话音未落,天空由远及近,被撕扯而开,彻底化作虚无。
功名、利禄、缠绵终老、子嗣平安本就是人内心深处所渴望的东西,但欲望只会越填越多,越陷越深。正所谓欲求不满正是如此,贪嗔痴、爱别离、怨憎晦所有一切,皆浮在眼前,原来如此,幻并非幻,真才是幻。
他眼中光芒明亮,再次睁开眼时,身前光线昏暗,身后石门紧闭。
而在他的前方,正是六个翻滚着雾气的大阵,一股沧桑悠远之意回荡而来。
这阵法符文线条不多,却极为精练,似看上一眼就会彻底迷失在内。
至于更远之处,则是九道石梯,石梯顶部,弥漫着雾气,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