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刀割了一般,滴着血,终于忍不住将她拉过拥入怀中。
身体上的刺痛远比心里的痛要轻得多,这些他还能够承受得住。
“灵儿,除非我不知道,既然我知道了,我就必须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你和孩子,都必须好好的活下来。”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交换。这一句话,他是在心里补充的。
“如果交换的条件是你的一生,我宁愿带着孩子一起到地狱,哪怕是在黄泉路上等你,我也……”乔灵儿吼着,但是却被他在一半的时候捂住了嘴。
“不准说这样的话!”宗政熠也有些动怒了,眼眸底,尽是冷厉。
乔灵儿望入他的眼底深处,她知道,他是在生气了,可是却不能让她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不是么?
拉下了他的手,明显的感觉到在碰到他的手的时候的轻颤,在松开的时候却是被他抓住了。
“灵儿,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为了一个废人,你还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吗?”宗政熠轻声问,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着疼痛,可是却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那样只会让他更加痛。
听到这一句话,乔灵儿的眼眸深邃了起来,几乎想要揪住他的衣襟,将他狠狠咒骂,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熠,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去找云中月,他下的毒,他一定能解!”乔灵儿的心底对云中月有着说不出来的恨意,可是现在,她能够联想到的人只有他。
忘情散,已经不同于之前她所中的毒王的毒,包括禁酒毒或者一些普通的毒素,乔翌术、赫连明月、仙竹两人、贺兰吟以及贺兰绝、炼,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医者,但是在这传说中的毒药之前,他们只有束手无策的份。
唯一能够解这种毒的人,只有它的研制者:云中月。
即使听到的不是她所说的“愿意”,宗政熠也没有任何失落,他的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她不愿意看着他受苦,后面如果她应了“愿意”二字,就表明她需要承受住失去他的痛苦。
自己的心里又何尝好过?
“熠,去找云中月,只有他才能给我们一线希望。”乔灵儿看出了宗政熠的心思,声音中带着乞求。
宗政熠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中的痛也在静静地蔓延着,“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再去好不好?”云中月不会动手,毒是他下的,他绝对不可能回医治。
并且这也是他心甘情愿的,乔灵儿能够活下来,第一个条件是用他的一生作为交换,第二个条件是让他拱手将他让与云中月。
他心里很清楚,从一开始云中月看中的就只是乔灵儿,或许无关爱情,但是从当初乔灵儿收下了他的那一本曲谱之后,就已经表明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
究竟云中月是何种心思,没人知道,但是从他的行进可以判断出来,他的目标只有乔灵儿一人。
他是她的丈夫,断然不会为了保住她的性命而将她亲手推入其他男人的怀里,如果乔灵儿知道,她会恨他,即便是死,她也决然不会接受。
二者必选其一的话,他定然会选择用自己来保护她,这才是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不是吗?
然而,他显然再低估了乔灵儿的心思。
“不,我们立刻动身,去医谷找云中月。”乔灵儿坚决的道。
“灵儿……”宗政熠皱眉,她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产,此去医谷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让一个孕妇往来如此,不管怎么说都是极为危险。
况且,腹中的孩子本来就是一个危险,与普通的孩子相比,危险性高出了不知多少。
“这一次你听我的,熠,听我的,行不行?”乔灵儿带着恳求的语气,心在颤抖,也透露着担心。
不过,宗政熠也不是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之人,他看着她,严肃的对她说道:“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能够撑下去,不准你在这段时间里做任何事情,尤其是会伤及你们母子的事情。就算要去找云中月,无论如何,必须要等你平安生下孩子之后。”
他不能冒这个险,九个月身孕的孕妇长途跋涉是危险的,哪怕自己身体再痛,四肢再无用、意识再模糊,他也不可能让她冒这个险,绝对不能!
“不行,我要立刻带你去找云中月拿解药!”乔灵儿也坚持自己的意见。
他不让她冒险,但是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病痛一点一点的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