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白昼。衙‘门’公堂内外挤满了人,亮堂堂的灯火将众人得意的神情映得越发的清晰。
颜夕一到衙‘门’公堂口,众人便让出一条道来,眯着眼一脸得‘色’,幸灾乐祸地觑着颜夕。
颜夕疾步走入公堂,一路走一路环视着众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机,目光不停搜索着王乡绅的身影。到了公堂里头,颜夕才见到王乡绅,他一脸镇静的倚靠长椅上,完全像个没事的人,颜夕心中大叹,真是大毅力者,现在这个时刻,他应该万分痛苦,他却能忍着痛,悠然自得的面对众人。
颜夕脚步还未甫定,王仁排众而出,跪在公堂正中央直‘挺’着背脊,一副大义凛然貌,声如洪钟:“大人,我同在场的众人联名控制,颜彬之‘女’颜夕,不懂医术,破坏行规,轻贱朝廷官位,有辱其职,不配做医官,不配做大夫。”
赵大人威严,凛然的坐在公堂上,小说地转着,扫视着众人,厉声道:“本县只听闻颜夕姑娘,妙手回‘春’,仁心仁术。可从未听闻,她不懂医术,有辱其职。王仁,你放肆,造谣生事,怂恿众人诋毁医官,你可知罪?”
赵大人打心里在维护颜夕,虽然他对颜夕的医术也是半信半疑,可在怎么说是他力‘挺’颜夕,保她入医馆,如果要说颜夕不懂医术,那么也就是说他管理无方造成的。他当然不会当众打自己的耳光。
颜夕完全不理会王仁对自己的控诉,一心都放在王乡绅身上,她察觉出王乡绅此刻很痛苦,可是他一直克制着,忍着,不由觉得好无奈。她是哪里招他惹他了,他宁愿受罪受苦,也不愿让她诊治。
王乡绅感受到颜夕审视的目光,痛得微搐的身子因心虚而颤栗不止,不过他依旧竭力遏制着自己的不适,避开颜夕‘洞’彻事实的目光。
王仁见赵大人维护颜夕,心里很不满,大声嚷道:“大人,王某没有造谣生事,众人有目共睹,有耳共闻的事实。”洪亮的声音响彻公堂,回音绕耳。
医馆里的主事医官见状,“噗通”一声跪下,巍巍颤颤地指控道:“大人,王仁大夫所说属实。颜夕姑娘不懂医术,只是照着颜彬留下的方子治病,迟早会出人命哪!到时候,大人,您如何收场。”
众位医官见状,纷纷出声说道:“还望大人查明真相,不要被表面现象‘迷’‘惑’了眼睛。”
“哦,那你们可有证据?”赵大人盯着跪在公堂的众人,威严问道。
“老夫就是证据。”躺在长椅上的王乡绅颤巍巍地说道。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他,内心振奋无比等他开口阐述事实。
颜夕面‘色’如常,对于他们的控制无动于衷,好似他们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王乡绅‘腿’脚很痛,可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痛,他坚忍着,竭力克制着,陡然开口,只为早早的结束这件事情,因为他怕自己坚持不住,会痛晕过去。他咬着牙,娓娓道来:“前段时间,老夫去医馆看诊。颜夕姑娘忽悠老夫,拒绝帮我诊治。老夫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不治了,她扬言老夫的病将会加重,咒老夫这几日将受尽病痛折磨。可老夫老夫现在好好的,大人,老夫觉得这丫头不会治病,她能治好各位‘妇’人的病,也许正如众人所说。她父亲,颜彬治过类似的病,给她留了方子。她照方子治病,迟早会闹出人命哪。”
“言之有理,大人迟早会出事,如果出了人命,医馆将会被连累。”医馆主事的医官附和着说道。
赵大人闻言,心中大惊,面‘色’惨白,若如他们说的是真话,要是闹出了人命,他也吃不了兜着走。他顿时有些慌了,微微有些怒,不过心里头想到慕辰君,发白的面‘色’稍和,犀利的眸子直视着颜夕,冷声问道:“颜夕,他们所说可是事实?”
颜夕被赵大人点名,这才重视这件事情来,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不得不要为争辩一番,冷睨着眼扫视众人,最后澈亮的眸子锁在王乡绅的脸上,王乡绅痛的难受,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他低低的垂着头,不敢看众人,更不敢看颜夕。
颜夕看出王乡绅的异样,嘴角不由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何苦呢?哎……
旋即,颜夕缓缓的朝赵大人跪下,众人见颜夕蓦地跪下,心里惊喜无比,这丫头终于扛不住,要向赵大人招供自己的罪行了,脸上纷纷洋溢着喜悦之‘色’,终于害怕了吧,终于骗不下去吧,要现出原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