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夙沙绯胭走过去在窗下的蒲团上盘膝坐下,早有童子进来献茶了。
虽然是雪后的冬日,但其实寒意并不盛,但是夙沙绯胭却很是困惑的发现那童子裹着厚厚的棉衣,还冻的手脸通红。
她正自把玩那精巧的茶杯时,老人已经进来了,向她重新见礼后便在下首坐下了。
“属下多年未归,却不知道族中情况如何?还有,大人何故会来到此地?”老人问道,言语中是掩饰不去的关切和悲伤。
夙沙绯胭忍不住苦笑,在心里想着难道我会和你一样吗?是为了个莫名其妙的缘由就去找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地方?
但是一想到现实中的境况,心不由得便沉了下去。或许是他乡遇知己吧,虽然这个金长老并不能算是她的知己,但毫无疑问却是最适合听她讲某些话的人。
夙沙绯胭并不是个喜欢抱怨的人,相反还有些沉默寡言,尤其是关于私事。但是这个人却不是别人,而是族中的长老,本该是她的左膀右臂。所以,她便将近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包括父亲在死牢中逊位传功等!
她不是个特别会说话的人,所以言语从来都是简略得当,更不会去添油加醋的润色。但是聊聊几语,也足够将失态的严重性描述出来了。
语毕,她举起杯子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对面老人却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少小离家,年少不知愁滋味,如今听得家族近况,竟是那般凶险,心中顿时如火如荼,恨不得以身相待。然而,终究不是年少冲动之时了,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毕竟,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在场。
夙沙绯胭刚放下杯子的时候,却看到对面的老人离座,然后缓缓的跪了下来,额头抵着地面,用一种神圣而古老的形式朝拜她。
事出突然,她一下子慌了神,忙伸手去扶他,不过这次却是留了心,生怕他又有什么鬼主意,虽然并不会伤到,但是在下属面前太过失态的话,实在是有失颜面。
不过这次那个老人却是很老实,没有任何的异动,只是却如同磐石一般,夙沙绯胭竟是无法撼动半分。
她正自纳闷之时,却忽然听到了压抑的啜泣声,夙沙绯胭一下子傻了眼,天啊,无论是前世的师父还是今生的父亲,可都没有教过她一个老人在自己面前哭的时候该如何是好。
她想了想,沉声道:“金长老这是何意?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如今难过悲伤又有什么意义?”
老人哽咽道:“族中遭此变故,属下身为五大长老之一却全然不知,甚至……如今想来,实在是愧对祖先,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夙沙绯胭无奈,心想着现在的事都没有解决呢,想那么多干什么?说难听点,列祖列宗真的有灵的话,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后代被人那么欺负呢?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呢?不过你放心,咱们夙沙家族的仇,我却是一定要报的。无论那个四大家族有多厉害,总有一天,我都会让他们臣服在我的脚下。”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那个累的她声名狼藉的安陵烨吧!
想到这里,久违的仇恨忽地涌上心头,那种炙热的火焰在心间舔舐的感觉,让人觉得似乎全身血肉都能被烧成灰烬。
“属下有生之年,竟然能够亲眼见到凤魂血玉的转世,却是死而无憾了。”老人起身重新落座,缓缓道。
“这个,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夙沙绯胭有些疑惑的问道,因为方才她并没有说自己是凤魂血玉的转世,甚至没有说凤熙山庄那场大火以及夙沙家族和安陵家族解除婚约的事。
“这个并不难猜,您是千百年来族中唯一的一位女传人,作为从下生长在长老院的属下来说,对于族中的规矩典故等还是较为清楚的。历代夙沙家族的继承人,最重血统,甚至可以不是亲生儿子,但也绝对不能是庶子,必须是长房,却又不拘泥与长孙,外孙也是可以的。可即便如此,也从未见过有女子作为继承人。您是唯一的,所以,您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顿了顿,接着道:“前些日子听闻的境况,想来定是火凤显灵。当年传承的两滴神血早就过去太久,融入血脉的神力削减的估计差不多了。能有这样威力的,想必只有供奉在神坛上的凤魂血玉。而凤魂血玉本就是上古神物,化灵显形甚或是转世重生都有可能!”
夙沙绯胭倒也不想跟他卖关子,便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我的确是凤魂血玉的转世。也是父亲口中可以中兴家族的人!这一点,从来没有验证过,但是我深深的相信。或许路途会很艰难,但是只要我坚持,就一定可以做到。”